王昙首道:“这一切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沉枫道:“这些事情草原上人尽皆知。就连赫连勃勃自己也到处吹嘘。他年轻的时候不相信图腾一说,他的父亲只是酋长,却没有称王。赫连勃勃狩猎时与老夏王相遇的时候,射杀了老夏王,还砍下老夏王的头颅,绡制过带回营帐,准备长久保存,炫耀他的辉煌。当时大夏王还是一只刚满一岁的小狼,它是天生的王者,额头有类似“王”字的白色花纹。它父亲虽然遇害,它却有如神助、侥幸逃脱。赫连勃勃的父亲看到赫连勃勃带着老夏王的头颅回去,吓坏了,说他亵渎了神灵,他却丝毫不畏惧。说来也邪门,当年大夏万事不顺,打仗战败、牛羊得病、饥荒连连,连草原上的青草都长得稀稀拉拉赫连勃勃的父亲请教了大夏最著名的萨满,他说只有修建神明大殿,供奉老夏王的头颅,才能消除灾难。于是赫连勃勃的父亲就建造了神明殿,将老夏王的头颅供在殿中,日日祭拜供奉。说来也奇怪,自从供奉老夏王以来,大夏的灾难就逐渐消退了。后来赫连勃勃的父亲去世,赫连勃勃不满足只继承酋长之位,就登基自称大夏王。当时有很多人反对,怕他亵渎老夏王,赫连勃勃全认为老夏王都死在他的手中,没什么可怕的,于是杀了无数反对自己称王的人,当上了大夏王。他刚刚称王,有牧民就看到了头上带着白色“王字”,像老虎一样的大夏王出于草原山涧,大家都说大夏王回来了,要和赫连勃勃一争高下、替父报仇、争霸草原!”
王昙首听得入迷,问道:“我久居南方,哪里知道北方草原上还有如此奇妙的事情。不过这赫连勃勃也太不像话,还要在老夏王面前…说到这里,便觉说不下去,满脸羞愧,忙向沉枫望去。他是想说,既然老夏王都已经是大夏的图腾了,这赫连勃勃竟然亵渎于它,直接在它面前与高丽公主云雨。”
沉枫知道他想说什么,更是满脸羞红,摇头道:“这个赫连勃勃,又残暴又狂妄,他以为老夏王都是他杀的,他什么也不怕,他迟早会得到上天的惩罚!”说罢伸出手握着王昙首的手道:“走,你和我来,咱们拜见真正的大夏王去。”
两个人走出山洞,循着叫声寻去,但见皎洁的月光下面,横卧着黑黝黝的山川巨岭,远处山岗上,一只雪白的矫健的巨狼,眉间如老虎一般带着白色的“王”字花纹,正对着月亮发出嘹亮的叫声。王昙首生长在江南,从未见过如此雄壮漂亮的白色巨狼,不禁叹为观止。
沉枫喜道:“你真有福气,大夏王可不是我们经常能看到的。”
王昙首笑道:“赫连勃勃非常在乎自己的容貌,如果他知道世间有如此英俊的夏王,非得气晕不可。”
沉枫笑道:“你看,大夏王在练武了。”
王昙首只见白色巨狼轻盈得移步、伸爪,上下腾挪,仿佛真在练什么武功。王昙首越看越觉得这动作不一般,果真与武学暗通。看到兴起,王昙首也提剑随着巨狼挪移、挥剑,竟在月光下使出一套崭新的剑法,剑光挥飞,沉枫看得呆住了。半个时辰之后,大夏王停下,又对着月亮长鸣几声,转身离去。
王昙首看着沉枫凝视自己,笑道:“我又在高手面前献丑了!”他自己也觉得,不知为什么,在沉枫面前自己非常放得开!
沉枫赞道:“你武功尚浅,并不是没有天赋,却是缺乏好老师指点,我倒觉得以你的悟性和资质,是个练武的奇才。如果宋先生教你,你必定可以练成极高的境界!”
王昙首先前分别听慕容习、猴猴儿、沉枫三人说起宋岩的轶事,非常倾慕宋岩的才学武功和人品,现今听到沉枫假象如果宋先生可以亲自教授自己,也不觉悠然神往。
第二一早,王昙首早早起来,准备叫醒沉枫,与她一同去寻找慕容习,却发现沉枫不在洞中。王昙首到处寻找,不见人影,只见塞北风物神奇,与江南迥然不同,别有一番风味。疾风劲草,四野各色野菊盛开,棋盘状、乌龟状、棺材妆的各类天然风化岩石姿态各异。然而物是人非,景物虽奇,人却早已不在,觉起来索然无味,王昙首采了些沉枫当日摘给自己的野果,回到洞中。独自咽下,食不甘味,不禁黯然。
王昙在洞中等了几日,仍不见沉枫人影,心中明白沉枫并没有打算与自己一起却寻访慕容习他们,不禁感到极为怅然沮丧。
正在惆怅之际,忽然听到女性的脚步声逼近洞中。心中大喜,冲出洞中一看,眼前确实站着一个女孩儿,却不是沉枫,是一个穿着大夏服饰的美貌少女,瓜子脸、长眼睛。
少女看到他,喜道:“你是不是大宋的使者王将军?”
王昙首不答,问道:“请问姑娘是何人,为什么寻找大宋的使者?”
少女盯着他上看下看,笑道:“肯定是你没错,我义兄悬赏一千头羊找你,这次我又立了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