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骁看他沉默,以为他害怕,便道:“王将军只要效忠于皇上和崔大人,自然马上会离开这里!将军若还是念着大宋,我劝将军死了这条心,大宋出了比我北魏还要大的悬红,悬赏将军人头!”
王昙首心道:刘义真心狠手辣,连亲妹妹都不肯放过,更别提是我了!
孙骁知他心思,道:“据说悬赏将军的倒不是刘义真,而是宜都王刘义隆!”
王昙首知他所言非虚,但仍是感到心如刀割,想了想道:“好,我会好好想想。不过,我要先见一个人!”
孙骁道:“何人?”
王昙首道:“我称他为九爷,奚斤将军称他为周千户的!”
孙骁道:“这个好办,我这就让他来见你!”
过了一会儿,周千户尾随狱卒而来,仍是一副质朴淳厚模样。
周千户看到王昙首,垂下两行老泪,道:“王将军,他们为何将你送入暗夜黑牢?一会儿见到崔大人,我一定替将军申辩,不让他们如此对待将军!”
王昙首心想:明明是他出卖暗害于我,还将我打晕,送入至此,表现得却如同丝毫不知情一样,难怪出使大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他是最为忠厚老实之人!孙骁一会儿就能将他唤来,看来他在北魏的地位可远远不如孙骁。
王昙首道:“九爷,孙大人力劝我效力北魏,我也有此想法,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您一直是北魏之人,还是因为在大夏救我,与我失散之后才被北魏策反的?是不是赫连勃比将你和其他兵士抓住虐待?其他兵士现在何处?”
周千户见王昙首如此之说,知道马上就能将其策反成功,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得意道:“不瞒将军,十年前我就效忠崔大人和圣上了,崔大人对我恩重如山,若将军能也识时务为俊杰,另投明君明主,真是再好不过,以后我二人同朝为官,也能互相照应。周某自当像当日出使大夏一样,陪伴将军。至于那日在大夏救下将军,也是崔大人的意思,叱干阿利也是我射杀的!”
王昙首见他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实在无话可说,半晌道:“原来那日我与雪落被叱干阿利围攻,是你在暗处将其射死?”
周千户道:“于危难之中解救将军,自然是周某义不容辞的责任!”
王昙首心想:正因为你射杀叱干阿利,才将我和雪落陷入当时如此危急的境地。让我不得不与大夏为敌,挑拨了大宋与大夏的关系,得益的自然是北魏,如此一箭双雕的主意量你也想不出,肯定是崔浩为你出的!于是道:“这命令是崔大人下的?”
周千户道:“当然,崔大人运筹帷幄,实在是诸葛亮在世啊!王将军若也投诚魏主,以后我二人共事,也好互相照应!至于大宋的那些兵士,我怕他们泄露秘密,尽数将他们杀了!”
王昙首大怒,心想:你这种奸猾残忍之人,我誓死也不会与你为伍,还想劝我投降,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正色道:“我今日找九爷来看我,只是想求证几件事情,并没有打算降魏。大宋我虽然再也回不去了,但是要我为北魏卖命,与大宋兵戎相见,是万万做不到的!更何况九爷杀我大宋兄弟,如若有机会出去,我自然会为他们报仇!”
周千户脸色骤变,道:“想杀我为他们报仇恐怕并不容易,可知这暗夜黑牢,进来之人,没有几个能活着出去的!”
王昙首道:“很好,我只求一死,你速速离去吧!”
周千户脸如猪肝,道:“你让孙骁将军唤我来,就是消遣我的?”
王昙首道:“我终是对你抱有幻想,现在彻底清醒了!”
周千户顿足气道:“像你如此冥顽不灵之人,不知为何崔大人和孙将军非要策反于你!若论贡献才干,你哪里比得上我老周,非让我来这晦气的地方看你,真是倒霉!”说罢气哼哼地离去!
王昙首想到自己曾经如此信赖依靠于他,如今他却翻脸不认人,又想到雪落沉枫均身份迷离,世事如此险恶,不禁心灰意冷!
周千户走后,王昙首忽然听到与自己关在同一牢房中的那人所带的镣铐叮叮当当发出响声,显然是他内心十分激动,便觉得十分奇怪。自从自己关入牢房之后,那人一直面壁,连饭也很少吃,极其安静。王昙首又与他多次说话,他均像没听见一样,不肯作答。那些看管之人看到很少吃东西,天才为他送一次饭。他今日目睹自己之事,不知为何居然发出如此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