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这次后退一步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代表着我们要在今后的版权让利给作者和读者，也不仅意味着无法再掌控优秀作品的改编权，更是……”
“意味着我们在接下来几年都要面对无数作者的官司，迎接顶尖作者的讨价还价。”
“退了这一步，等于退了十步。”
“我也不是要反对大家的表决结果，只是觉得要在退一步的同时，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只有这样，才能让作者们面对我们时有些忌惮，不至于提出一些过于天真的条件。”
“诸位不会真的以为，这位古龙老师和匿名爆料者没有关系吧？”
刘官紫的话，让董事们陷入思考。
“具体说说，什么样的代价？”
刘官紫在让人付出代价这一方面经验丰富，早有预案。
“巨额赔偿，实名封杀。”
当然，还要利用我个人在数个行业内的小小影响力，让这位古龙老师找不到任何体面的工作。
“如果各位都不反对……”
“我反对！”
反对的声音就来自刘官紫身边。
这是进入会议室后，林德沃的第一次发声。
刘官紫打量了这位大龄编辑一眼。
仔仔细细，从头到脚。
文大胖不耐烦：“这位林编辑，有什么反对的理由赶紧说。”
林德沃咽下口水，勉强开口。
这是自己力挽狂澜的最后机会，千万不能搞砸！
“古龙老师或许和爆料有关系，但他也和这次事件天然地捆绑在了一起。”
“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对他的报复只会让古龙老师的形象更加像殉道者转变，而我们集团就会充当极不光彩的迫害者形象。”
“如果形象损失能还来日后和作者们谈判的底气，倒也能接受。”
“但是……”
林德沃从怀中掏出销量调查表。
“《离别钩》至少在这次前所未有的销量增长中贡献了九成，而把宁总编赌斗当真的调查表足足比往期多了一千五百万份。”
“这就是活生生的读者投票——哪怕多出几块钱的邮费，也要在下期看到《离别钩》的后续。”
“在这种情况下对古龙老师进行制裁，恐怕会引起读者们强烈的对抗情绪。”
文大胖摸摸下巴。
“原来市场部说定价高一毛，销量少几十万还是因为没有好作品啊。”
“这位林编辑的意思我听懂了，诸位的看法呢？”
看法？
很多董事看到林德沃发言后直接选择闭目养神，根本没听，何谈看法？
文大胖摇摇头。
“麻烦林编辑，把上一期的《武林》那几本过来分发。”
“既然《离别钩》这么受读者喜爱，想必征服屋子里的大多数人也不是问题吧。”
“我们董事会，总要给作者们一个用作品说话的机会。”
林德沃去拿杂志时，刘官紫已经坐回到了座位上。
他根本没有出言反驳林德沃的欲望。
编辑只是小角色，如果不是文大胖答话，他的反对只会在一片沉默中沦为尴尬。
文大胖为什么要反对我？
为了公平？他和古龙有关系？他想对付我？只是想趁机削弱我的权威？
思考间，林德沃已经把一本《武林》放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