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儿子的话，杨化桑背脊发凉，满脸都是震惊之色，手指着杨铭颤声道：“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
杨铭看着杨化桑失态的样子，忐忑不安道：“我自己想的。”
杨化桑面色肃然，深凹的眼睛透射出严厉的目光，道：“你给我牢牢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在外面绝不可说！”
杨铭道：“是。”
他很清楚，杨化桑如此失态，必定是自己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
杨化桑怔怔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半晌才开口道：“我早该知道，武者们在南方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没想到这些对皇帝朝廷不恭不敬的思想，都传到北边了。”
他想起杨铭刚才说的话，不禁冷汗涔涔。
什么叫神化先祖？什么叫另类图腾？
他对腐败的朝政虽然不满，但从来没有往这些方面想过。
若是杨铭抨击朝廷腐败、皇帝昏庸，他还觉得没什么，顶多自己以后多加引导，让自己这个儿子思想不要那么极端就行了，毕竟抱着这种想法的人大有人在。
可杨铭说的话，似乎从根本上置疑秦氏存在的合理性，置疑皇室皇帝的权威，这种思想实在是骇人听闻。
或许是自己在官场待得太久了，思想古板，脱离年轻人的时代了吧！
想到这里，杨化桑脸上不由露出深深的落寞之色。
杨铭看着父亲失落的神色，不由问道：“南方怎么了？南方的武者难道比北方强很多？”
杨化桑点点头道：“不光武者强上一个层次，南方的宗派势力整体都比北方强不少，还有地方藩王势力、域外宗门的势力，十分庞杂，官府做事往往被百般掣肘，甚至要看这些势力的脸色行事。”
杨铭默然无语，若有所思。
杨化桑接着道：“铭儿，你知道当今我大秦最强的几大宗门嘛？”
杨铭思索片刻便答道：“万花楼、晋州阴鬼宗、六郎镖局、安江盐帮、越州巨鲲帮、西方佛门、西南五仙教！这些大宗大派都是辐射全国的超一流势力！”
这七大宗门，杨铭在回忆昆山派时，瞬间便了解了相关信息。
说到这里，他不由奇道：“只是我在巨鼎，这些势力的影子都没见过一个。”
杨化桑颇有些惋惜地道：“我们这穷地方，就算请他们来，他们也不会来！像那万花楼，号称有城必有万花楼，而且万花楼必定是当地最大的酒楼妓院，甚至比朝廷的教坊司生意还要好，可我们这苦寒之地，不过几万人口，他们怎么会来？”
“在凉州，昆山派是最大的门派，也是唯一的一流势力，是所有武者修行圣地！这些超一流势力就算略有涉足，也绝不会深入其中太多，比起昆山派差远了。”
杨铭把玩着手上的瓷瓶，更坚定了加入昆山派的决心！
可就在这时，杨化桑语气骤变，肃声道：“不过三年前我回京述职之后，才知道，我大秦的宗门还是太年轻了！”
杨铭听了心中一震。
太年轻？
天露事件不过发生三十八年，这些宗门先是被打压而后才慢慢增长，年轻不是很正常嘛？
须知，说一个事物年轻必定有年老的作陪衬。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想到这里，他不由屏住呼吸，听杨化桑继续往下说。
“三年前回京述职，述职完毕后自然少不了与其他官员交流，我与所在行馆几名县令自然熟络起来，楚州一名县令看到我，曾羡慕地说‘你们这些在北边当官过得多舒服，怎么知道我们这些南方官员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