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这活刹妖婆养的,是什么鬼东西?”
鬼瞳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从天而降的一击,要是再反应慢那么半拍的话,可能现在已经成了一摊肉泥敷在这黄土地上了。
“好家伙。”
鬼瞳得意的笑了一下,转身去看到底是什么有这么大的爪子时,却发现,身后地上只有一个巨大的爪印,除此之外,没了。
鬼瞳意识到,不那么简单。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他这双鬼眼是他的骄傲,没人能在他眼皮下躲藏起来,更何况这是在森林里,他与动物之间更有交流之道。
一只乌鸦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鬼瞳肩上,鬼瞳用手摸了摸乌鸦,把它捧在手心,好像是在交流什么。
突然,鬼瞳眉头一皱,是这乌鸦告诉了他什么,他变得紧张起来。
没等他细想什么,刚刚的攻击又来了,这次是面朝方向,抬头就看一个肉掌而来,鬼瞳心想这八成是千年老虎,不然怎有如此巨大的爪子。
鬼瞳一个瞬身避开,可乌鸦就倒霉了,直接融化。
“奇怪。”
鬼瞳在一边树上蹲着,却没有看见这个庞然大物,刚刚明明看见的肉掌,更何况这地上的爪印也不是幻觉,可是,对方的行踪他却一直没有找到。
回想起上次他有这种背后一凉的感觉还是白凤在他身后之时,他知道,这种感觉一来,就意味着自己的背后是有人的。
他转身一看,奈何这大虫的眼睛就是自己整个人的大小,突然一下血盆大口冲着他而来,鬼瞳现在只有一个字,跑。
乌鸦告诉他,这森林里原就有一只病大虫,乃是之前这森林里一只不起眼的小纹斑虎,也不知道是谁从月心湖出来之时身上已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这病大虫多日没有进食,正好撞见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它自然不会客气,这奄奄一息的江湖人士也成了盘中美味,这病大虫吃完后躺在一旁,不是因为食则过量,而是它正在发生变化,慢慢地,它的身体开始变大,整个一个小虫子变成了病大虫,体型虽然大了,可是感觉走路都有了问题,过路的村民发现它时,看见这地上的衣物碎片和鲜血骨头残骸就知道,这厮吃人了。
当时这里的村长没有杀了这虫,反而敬畏起来,因为这体型实在过大,没人再敢经过这里,但也没人知道这病大虫却是一直吊着一口气,不吃不喝虽不得死,但是也无法正常行走和捕食,成了“病大虫”。
“这王八蛋小儿,估计就是他在走之前搞的鬼,好家伙,要杀我也无需这样复杂啊。”
鬼瞳现在才能好好看看自己的对手长得一副什么模样。
这双眼血红,像是当年他在都城时看见发狂的李三思开了红眼一般。
这修行者之间有正常的晋升,从最初的少阴少阳到极门如果有晋升过快,或者修行内力过盛,突然达到突破之时便会出现“红眼”。
“难道你这病大虫还是个修行者不成。”
自然这病大虫不是神兽白鹿,不会与人对话,但它看着鬼瞳,一步一步地接近着,就像是在捕食猎物一般。
鬼瞳现在明白了,这玩意儿哪是什么病大虫,它身上这股感觉怪不得他自己无法用鬼眼看见它的行踪,还有刚刚的两次只见其爪不见主人的攻击,这病大虫是着了影的道,浑身都是那股令人恶心的怨念之气。
但他想试一试。
鬼瞳没等着病大虫发起攻击再做决定,因为他不知道这病大虫现在能做出怎样的进攻,毕竟它已经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或者说在没有这股怨念之气之前它也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
先下手为强这个自古以来的道理,想不到今天要用到和一只动物身上。
一个瞬身鬼瞳便到了病大虫头顶,手里从腰间掏出一只小匕首,当然这小匕首对于眼前这个怪物来说是超小匕首了,挠痒痒的东西。
不过这匕首上却附有奇毒,鬼瞳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玩意儿撂倒,但也值得一试了。
就在鬼瞳全力向下,准备刺入虎头之时,这只庞然大物躲闪已然来不及,或者说它根本也不知道躲闪什么,鬼瞳的身法虽不及白凤等人,可多年侦查经验,这无声无息倒是在行。
可这病大虫,却瞬身消失了。
“玩笑开大了主人。”
鬼瞳及时收手,差点自己就朝着地面一头栽了下去。
他收起匕首,自己还是骗不了自己,这匕首他现在觉得给这大虫挠痒痒都不够格。
他也不想用鬼瞳观察周围了,因为他现在是只有等着躲闪或者说反击了,真正的化主动为被动了。
白鹿驼着青牡丹走在最前面,众人跟在后面,小叫花扶着瞎子乞丐走在队伍的中间,他们已经到了山脚。
“这就是他们给山神进贡的地方,我们不能再往前了。”
小叫花停下脚步,叫住了众人。
于庆转头看了看小叫花和小叫花后面的李三思,李三思没有说话,撅了撅嘴,意思是继续向前,十七和青牡丹停了下来,这崔少侠却是打了鸡血一般,走在青牡丹旁边,还哼着小曲,一路上不是这里看看,就是那边瞧瞧,自己像只猴子一样。
“真的!你们别上山了!”
小叫花这次提高了音量。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我劝你们别去了,也是念你们救了我们。”
瞎子乞丐在一旁也不说话。
“这样,小叫花子,你就在这等我们,我们上去了就下来,或者你要是不想等,你就自己找个地方和这个瞎子乞丐找点东西去吃。”
于庆走到小叫花面前低下头来对小叫花说。
“我不饿,你饿了吗小弟?”
小叫花扶着瞎子乞丐,瞎子乞丐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都得去。”
青牡丹没有说话,倒是这白鹿开口了。
在场人都傻了,小叫花更是惊讶,下巴都快掉下来地望着白鹿,在那里指东指西,支支吾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