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几口黄水下肚,竟产生了一丝丝幻觉了,李兄别来无恙啊。”
苏云痕就看了一眼李三思便扭头转了过去,又用手撑着爬了起来,看来喝了不少,现在有些神志不清。
“别来无恙,苏大学士。”
“随便坐,李兄。”
苏云痕站都站不稳,背对着李三思,一只手扶在案板上,一只手甩着酒葫芦,李三思见状立刻跑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怕他摔倒。
“你。”
“你先别说话。”
李三思把苏云痕扶到了木榻上,自己坐在了旁边。
“你不是幻觉,不对,我没有幻觉,你是真的三思兄弟,不是假的。”
李三思没有说话,看着苏云痕。
“李兄,旁边有水盆,水盆里有水,可否递与我,我想擦擦脸,清醒清醒。”
李三思顺着苏云痕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木架子上放的有个木盆,他起身把他端了过来,放在了他的面前,苏云痕起身拿起盆上挂的布条丢了进去,抓了几把也没拧干就开始擦自己的脸。
“醒了醒了。”
冷水一刺激,苏云痕可能是要比刚才清醒一些。
“是圣王派你过来的吗?李兄,不对,李将军。”
“不是。”
李三思很平淡的望着苏云痕。
“那是为何但这边关之地来?还是深夜至此,肯定也什么要紧之事,我这就去通报这里的将军。
说完苏云痕就指着帐篷外,起身而去,李三思站了起来一把拉住苏云痕。
“我是来看你的。”
苏云痕停住了,但也不是李三思拉的,他根本没使上什么力气,而是苏云痕自己停下了脚步。
“我?我有什么可看望的。”
苏云痕走了回来,拿起酒葫芦,坐在木榻上。
“最近,边关生活怎么样?”
苏云痕看着旁边站着的李三思,喝了一口酒,擦了擦嘴。
“当初我跟圣王说我想来边关是不想继续成为一个人们口中只会握住笔杆子的柔弱书生,一口一个苏大学士,本地里却觉得我像个妇女一般,我也想证明我是一个热血男儿,我也能在沙场上奋勇杀敌,保卫国家。”
“苏大学士,不,苏兄所言极是,可你现在不就是在这样做吗?”
“李将军,我来这边关也有些时日了,可我每天见得最多的却是这里的马匹,每当前线杀敌之时,我就会被留在营中照看这些马儿,莫让他们挣脱缰绳,与我为伴的就是些老弱病残,我还要给他们偶尔吹奏两三首乐曲,缓冲他们的伤痛,我是什么?马夫?还是仆人?还是郎中?我算个什么东西!”
说罢苏云痕一口闷酒,酒水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浸湿了他的衣领子和胸口,葫芦里最后一滴滴入口中时,他一把就把酒葫芦丢了出去,砸在地上摔成了几大块。
“苏兄……”
“我是,我是文弱书生,可是,谁生下来就会舞刀弄剑,那不也有一个过程,为何这么久了,我连一点机会都没有,整日里面对着这些,我为什么不待在都城里写我的字,作我的画。”
“你……”
李三思想说什么,但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情绪高涨的他想说个不停一样,估计这样可以说到天亮,但李三思知道,苏云痕心里很大的委屈。
“他们是很尊敬我,见到我都是毕恭毕敬的,可是他们当我是宝,认为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认为我祖上就是开国功臣,不想我受一点伤,勉为其难的给我一些简单的活,却又不可以下贱,可这是对我的侮辱,他们不懂!”
“那你认为何为光荣?”
苏云痕听了李三思这个问题,脚都快站不稳了,但他扎了个马步,双手撑在大腿上,低着头笑着,然后抬起头望着坐在木榻上的李三思。
“光荣?李将军,你觉得在沙场上拼杀,斩敌人于马下,痛不痛快?”
“痛快。”
“背后就是自己的国家,面前就是侵犯疆土的敌人,我手持刀剑,心中毫无一点退缩之意,满眼皆是血色,此举难道不壮志凌云?”
“当然,可是……”
“可是我是一介书生,只会纸上谈兵,对吗?”
苏云痕低着头,没有了笑容,李三思心里也很难受,不知道怎么说,只见苏云痕走到旁边的兵器摆放的地方,从架子上抽出了两把剑,然后走了过来,把其中一把丢给了李三思,李三思用手接住了剑,站起身望着苏云痕。
“苏兄这是何意?”
“这是我的尊严,我要为天下的读书人证明,我们的手也能拿刀剑,也能斩敌人。”
“你这是要与我……”
“只是比试,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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