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双手去接:“我今天可以忍住少抬杠,至少三次。”
手刚碰到小乌龟尾巴,乌龟”呼”地一下往上抬了几厘米。
“?”
卫枝抬头看着胜利女神姿势高举小乌龟的男人。
单崇:“突然不是很想给你。”
卫枝:“?”
老烟:“……”
姜南风:“……”
单崇:“白眼狼。”
卫枝一头雾水:“你怎么突然骂人!”
单崇面无表情:“我高兴。”
……你高兴我不高兴啊!
而且您这是“高兴”的语气吗!
哄猪呢!
卫枝伸出去半拉的手无助地抓了抓空气,很委屈:“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心情不好要拿无辜的小姑娘撒气吗?”
单崇没搭理“无辜的小姑娘”,还是那副风吹不走雷打不动波澜不惊的死人模样,垂眼又是盯着面前的人看半天。
这次卫枝挺了挺胸,回瞪。
两人互瞪。
“……”
目光微沉。
几秒后,他“啧”了声,把乌龟扔进她怀里。
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收起委屈巴巴,埋头,麻利把小乌龟往身上套——
生怕下一秒白嫖来的护具又被抢回去的样子。
姜南风见状,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屁股:“我是不是也该整一套?”
没等老烟开口。
“不摔就用不着。”单崇暼了眼卫枝,丝毫不给人留面子地说,“老摔的人才用。”
卫枝“咔嚓”扣上腰上的固定扣,闻言,抬头飞快瞪了他一下。
“再瞪个试试?”
单崇作势伸手要抢回剩下的护膝,卫枝眼疾手快拎着护膝蹦跶到姜南风身后:“你怎么回事,你今天很有情绪,还很有攻击性。”
“……”
单崇懒得跟疑似盲人计较。
手顺势一转,转身拎起桌边那块属于卫枝的雪板,一只手抱着一块雪板,往外走了两步,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望了老烟一眼:“你们今天上哪?”
“我们今天继续学前刃,上高级c道,”老烟答,“你们呢?”
“我这个懒还学得慢,后刃落叶飘,高级a道。”单崇不怎么遗憾地说,“拜。”
说完转身就走。
刚穿好小乌龟护膝直起咬,卫枝茫然地看看他的背影,又无助地瞅瞅姜南风,乌黑的眸子仿佛在无声抱怨:你看,我的教练脾气真的好坏啊!
后者笑眯眯地弯腰拍拍她放“开光物”的雪服口袋,一脸慈爱:“去吧,大神保佑你一上午就学会后刃落叶飘加前刃推坡,下午咱们就能一起滑了。”
卫枝拍掉她作恶的爪子。
做个鬼脸恶狠狠把雪镜往下一拉,一回头看教念大哥都走几十米开外了,“哎呀”一声,冲着小伙伴和她的教练挥挥手,转身追了上去。
……
姜南风目送卫枝跌跌撞撞像只小企鹅似的扑腾着翅膀追赶单崇。
后面飘来声音:“什么大神?”
姜南风回头,见老烟一脸好奇,就把卫枝昨天偶遇一个好心肠善良大神施舍眼镜布的故事告诉他了……后者听罢,沉默三秒,说:“这个雪场虽然大,但是一般有名的滑手都不爱往这凑哦!玩公园的在山下的那个雪场,然后不管现役还是退役的职业选手又都扎堆在隔壁奥运会馆雪场。”
他掰着手指,半晌伸出食指竖在姜南风鼻梁前不到三毫米的位置,悬停:“如果这个雪场有大神,那么应该就只有一个。”
清新的香皂味顺势钻入鼻腔。
姜南风挑眉。
老烟仿佛并未察觉这个动作的突破距离感,自然收回手,仰了仰头,顺势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抱着两块雪板往缆车方向走的男人的背影。
姜南风暼了一眼,平静顺着话题道:“你是跟我说过他很厉害,但是叽叽说她在电视上看过那个大神比赛录像的,那人应该是个职业运动员选手。”
老烟眨眨眼:“不冲突啊,崇哥代表国家参赛的时候,我们都还在玩泥巴嗳……所以,电视上播他比赛录像有什么错?”
姜南风:“……”
老烟感慨:“今儿早上,背刺问他今天怎么换了块眼镜布,这人还骗咱们是昨天下课后回家路上掉了,哎呀!我就说,他都自己开车回家的,掉什么掉!”
前者啧啧叹息声中,姜南风大概知道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你意思是有个人有眼不识泰山。”
老烟:“可能是崇哥没机会在她面前摘护脸,某一秒偶遇摘了护脸,惊喜来的太突然,就……没认出来。”
姜南风:“……”
老烟一脸天真无恶意望着姜南风:“所以,要告诉她吗?”
姜南风沉默几秒。
“不了吧,”她慎重地做出了选择,并真诚地说,“我想看戏。”
……
十分钟后的缆车上。
半山腰果然开始飘鹅毛雪。
单崇望着缆车外,发呆。
卫枝望着单崇,发呆。
盯住隔着护脸都能品出晚娘脸气氛的教念大哥,她正费尽心思揣摩这人今儿吃了什么耗子药了心情那么差,这时候,手机震动。
【姜汁: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哪怕平时梁山好汉、洪兴烂仔、翻江猛龙,只要是滑雪新手小白,上了山,命都是教练给的。】
【少女叽:?】
【姜汁:[双手合十[双手合十[双手合十[双手合十[双手合十】
卫枝不明所以且头皮发麻,“啪”地扣下手机,坐直了身体,游神的人闻声,慢悠悠地收回目光,扫了她一眼。
小姑娘笑得露出白牙:“教念,今天会是愉悦又轻松的一天,对吗!”
男人没说话,沉默着。
目光充满了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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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答案是“不对”。
卫枝:“……”
今天也是在半山腰就迫切想跳缆车的一天呢。
就很n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