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相安到镇里的这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传十,十传百,这还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整个平安镇的人都知道了,高兴之余外大伙们纷纷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走出屋子夹道而迎。
与此同时,曲相安悠哉悠哉地坐在自家那头小毛驴身上,亲昵地摸了摸这徒然出现的驴儿的脑瓜子。然后朝身旁左右的画眉、青丘二人点了下头,紧接着三人不紧不慢地从镇口走进了这平安镇,望着道路两旁夹道欢迎的众人已是不奇怪了,曲相安还举着手同那些热情的镇民们打起了招呼。
曲相安在这里受到欢迎不是没有道理的,自从他来到这平安岛后,每一年多则数千少则亦有近千片的金叶子通过三胖子的手送来这平安岛上,给这里的百姓们建起来学堂,耕出了良田,备上了防身的武器。
在这些百姓的口中有着曲公子,曲大人、曲菩萨等等数不尽的称呼。因为对于这不大不小的小镇子而言,曲相安便是菩萨般的存在,他的一句话比那龙城里的天子都要管用一百倍。而于曲相安而言,这平安镇说得好听是他落下的一枚棋子,往简单里去说不过是二三年前自己缺一处歇息的地方,所以才会稍微地花点银两把这地方修缮到最少过得去眼的地方罢了。
至于所谓的活菩萨,不过是这些人的一厢情愿罢了,他曲相安才不屑去当什么菩萨。
就在这时,一道杀意一闪而过,其速度之快甚至连一旁的青丘和画眉都没有注意到,而唯一有所察觉的曲相安只是淡淡一笑,反倒是有所期待。
“主上,需不需要再在客栈里休息一番。”画眉轻声问道,尽管在来这平安镇的路上时曲相安便已是忍不住困意睡过一次,可此时那脸上两个依旧浓郁到散不开的黑圈看得画眉着实是心疼。
曲相安在驴儿背上打了声哈欠,摆了摆手:“不急,先去看看我那些宝贝们如今长得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些宝贝,乃是曲相安都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说罢便一巴掌拍在驴儿的屁股上,气得那驴子狂奔起来。
要说这平安镇里有什么宝贝,死的没有,活着宝贝倒是有三个,不单只是宝贝,更是三个十足的怪胎。镇南边七岁的杨鸿朗,镇西面六岁的东方平露,镇东面同六岁的温二行。
曲相安做事讲究的便是个风行雷利,知晓这三个平安镇里最大的活宝估摸着这时还不知晓他来了,索性便一个个找过去,算是给他们一个惊喜了,当然若是这三人让他失望的话,那可便不是什么惊喜了。
这平安镇不大,却是七弯八拐,若不是曲相安身下这头驴儿记性好此时早便是迷路了,从小巷子穿过,那是一座破了半边的庙,肉眼可见的蜘蛛丝不满了房梁之上,若是风雨加交打雷夜活是能把醉酒的大汉给吓得尿裤子。
就是这么一件破庙,尚未走进去已是能听见一阵阵拳风之声。从驴儿身上翻身而下,示意画眉和青丘都在外头守着,自己则跨过这破庙的门槛,负手而行。
破庙不大,大抵一眼往里头走数十米后便能一眼望个遍,只见一个精壮的少年,赤着上身,马步扎实地对着面前的那堵泥墙一丝不苟地朝墙面挥动着拳头。若是注意看便能发现,那少年面前的那堵泥墙已是被洞穿了不知多少个窟窿,而如今少年此刻正在捶打的已是到了这泥墙的尽头。
曲相安依在红柱上,双眸柔和地望着面前的少年,两年了,两年前第一次见到这孩子也是在这小破庙之中,远不如此时的精壮,反而是骨瘦如柴。拿着砖头,满头是血地愣是把想要霸占这小庙的几个流氓给打了出去。
正巧那时同行之中有一位拳法大家,一眼变相中这少年,说是练拳的好胚子,于是乎便上前让这少年拜他为师,等他们办完事后便带他出岛。曲相安自然也是看出来了,这少年根骨难道可贵,只需勤学苦练而立之时必是一方大器。
尽管眼馋,但自己与那拳法大家毕竟一路,别人先看上的,他曲相安也不是强取豪夺之人。本是打算放弃,却没曾想到杨鸿朗却拒绝了,说什么也要留在这,守着这庙。
望见那拳法大家吃瘪时的模样,曲相安倒是也很给面子,当场便捧腹大笑起来,这一笑却是差点没要了杨鸿朗的命,本是还打算再劝劝这少年的拳法大家当即不再说什么,扭头便走了。
只是那晚上,这拳法大家竟是跑到那庙里打算要了杨鸿朗的性命,好在曲相安“几时”出手,让青丘一剑斩了那拳法大家的性命,曲相安早就看这人不爽了,天天色眯眯地望着自己,正巧借这机会送他下了那阴曹地府不说还得了杨鸿朗的好感。
最是难消美人笑。
不过曲相安倒是没让这孩子立刻便要跟他出岛,而是让他在两人下次见面之时,把破庙那堵泥墙从头到尾给打出窟窿,若是能做到他曲相安便让人把这破庙生生移出这平安岛,给杨鸿朗给他卖命二十年。
如今看来,这确实完成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阿虎。”曲相安笑着,轻轻唤了一声。
本是还在练拳的杨鸿朗先是一愣,随后满脸不可置信地扭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南方有白衣,亭亭而立。
“大人您怎么来了?!!!”
曲相安打趣道:“哎呦,瞧你这意思不欢迎我喽?”
听到曲相安这么说,单纯如白纸的杨鸿朗还以为大人真的生气了,连忙慌张解释起来:“不是的不是的,大人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