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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梅艳四季分了手,毕生栋梁急如星火地赶到了本市第二人民医院骨科病房,在保卫处长的陪同下,查阅了住院登记,将一个半边脸青半边脸白的中年男人带到了保卫处长办公室。
这男人叫胡万春,在神昌市郊区的登月飞船零部件锻造厂当工人。去年,他唯一的儿子患了基因突变,一夜之间眉骨和后脑骨突出三寸多长,他急疯了,不惜代价,也不惜时间,到处求医,辗转来到了神昌第二人民医院,住进了骨科病房,正好与满新士都邻房。
保卫处长叫他别扯远了,就说与满一起说了做了些什么,废话少说。胡装模做样的又是拍脑门子,又是皱眉头,又是唉声叹气,好一阵之后,方才信誓旦旦的说,他和满就是邻房,阴差阳错的整到一块儿了,其实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一个工人,穷的叮当响,一个总经理,富的流油,说也说不到一起,做更是做不成一处。
毕轻轻一拍桌子,冷笑道:“胡万春啊,你真是推的干净。好哇!我们也不问你了,省得白费口舌。还是请你到号去说吧。那里能使你保持清醒头脑。”
胡的脸色骤然煞白,急切地叫道:“毕,毕帅哥,帅哥哥,求你别送我去号子,好吧!我清醒啦,不用去哪儿了,我说,我全说了。你们得保证,对我宽大处理。或者是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保卫处长和毕都瞪着他,不说好不好。他不敢再问,徘了自地交待起来。
他还蛮会讲套话的,也算还能博得侦查员们的同情吧。他先说了对组织的感谢。因为,厂里头的领导和工会等等部门,不厌其烦的给他开绿灯,使他随时有时间和精力财力为儿子求医问药。最后,竟然特意找了个神昌市的长差就是做工厂驻神昌办事处的办事员。这就大大方便了他,可以私事公事两兼顾。工厂妇联还出面担保,又给了他妻子两个月的长假。让夫妇俩都守候在儿子跟前,帮医生护雨们做好儿子的心理和生理照料事宜。
两个侦探听的正起劲,胡却嘎然而止,打住了。瞪大两眼看着毕和保卫处长。搓着手,嘴里叽哩咕噜的,不知是说话还是嚼唾液。
两个干探少不了又是一番苦口婆心,费了好一阵口舌,才使他重新开口,断断续续的回忆了他巴结满新士都的过程。
胡的儿子叫胡独基,原本是取了胡家唯一的独苗,唯一的根基之意。却被工厂里的小青年们硬是融进了独特基因的意思。小青年们当然不是要捧场,而是嘲笑他们胡家基因太独特了。所以才会突变,变成了妖怪严格遵守的地球人。胡不能与小青年们理论,儿子和妻子更不敢与小青年们闲扯,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四处求医问药去吧。也许是上苍早有安排,他们求来求去,竟鬼使用神差般的求到了满新士都的病房旁边。好像是天生就是亲人一样,他们这一家三口,对满简直就是一见倾心,谈得特别的投机。
他们来自郊区小厂,没见过多少世面,哪里知道,满对他们这一家人,怀有利用之心。直到后来,满直言不讳地叫夫妇俩办事了,他俩才恍然大悟,想抽出手脚来,却欲罢不能了,只能唯命是从。
满新士都在心中盘算,这家人是想求他慷慨解囊,把独基的基因修复过来,把那该死的鬼怪骨头全都整回皮肉里去,别再张牙舞爪的,被人们耻笑,不仅对不上象,连祖宗十八代都叫人嘲讽戏说了,实在尴尬透顶。胡大哥呀,嫂夫人嗳!满用亲兄弟般的语气说。小弟我非常明白呀。独基在你们夫妻心中的地位,简直就是神仙一般啦。小弟我呀,真是爱我这小侄儿了,爱到骨头里了,钻天打洞,砸锅卖铁,对啦!就是舍得一身肉,去求霸宇宙,从蓝星球上弄来灵丹妙药,非要替咱侄女整治好那几根怪骨头。来吧!让叔叔先逗你玩玩喽。地球人都说,人嘴有仙气嘞。说不定啦,叔叔我这么一说呀,就真的应验了哩。据老叔我观察,霸宇宙也讲感情哩。你们也都听说了,宇宙阳是宇宙王的亲弟弟耶,可他也主张正义,暗中替基因汉解苦救难哩。来来来!先吃几块月球桂花糖,再来几片月光林的树叶。哈哈,这月球上的树叶嘛,就是治疗怪骨头的良药嗳。嘿嘿,后面啦,叔叔还要给你整一身皇丐装哩,避邪嘛!当然喽,叔叔最想做的,还是请阿超阿娜和基因汉来,为你基因再造,把这几根鬼怪骨头摁下去,恢复咱侄儿的本来面貌。
满是非常用心的,还反复夸奖独基如何聪明,比基因汉还聪明;如何乖巧,基因汉可是赶一上他哩;如何懂事,比基因汉还要识大体,等等,不一而足。特别夸独基长的帅,是地球人第一大帅哥。控制人的最佳办法就是多说好听的,地球人都会玩这一手,也都非常信这一条,反反复复的用这句经典语言,去控制别人,同时又受别人的控制。更何况,胡一家人都出自郊区小小工厂,很少见过这样通情达理又很热爱孩子,简直就是新世纪慈善大家的大都市大富豪。跑不掉啦,当了满的俘虏啦,对满简上就是顶礼膜拜啦。满知道如何趁火打劫。慷慨解囊,几天内,几次拿出钱来以示他的真诚。第一次五十万,第二次翻了两番,二百万,第三次呀,简直把胡这[有三口惊得目瞪口呆――竟然是一千万a币!一家人只有感激淋,都跪倒在地,千谢万谢,愿意为满当牛做马,将来做了基因再造。三个人二十七条例啊,都供满挥鞭驱使。
满也知道此时特别需要惺惺作态,主动提出双方结为生死之交。于是。四个随即焚香祷告,叫苍天做证,四个人是一家人了,胡独基改姓满,还叫独基。
一看时机成熟,满便露出了狐狸尾巴。先叫胡妻为他做饭洗衣直至端屎端尿。胡妻毫不犹豫,绝无怨言。接着。满足叫胡为他做些送信买烟之类的事情。胡也是唯唯喏喏,不折不扣。私下里,夫妇俩议论。做这些事情,值得了什么,不值什么,还得大大卖力。才能对得起满一二。于是,夫妻俩分了工,丈夫经常回厂里,从郊区买些龟、鸡等副食品。妻子则丈夫弄回来的这些东西烹调得合乎满的口味,亲手送到满的床头。至于铺床叠被擦身洗衣之类,自然还由手脚轻柔的妻子包了。
国际大都市的大阔佬与沙漠之城的土包子,距离越来越近,一时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