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合上日记本,停止了对《生活》的记录。
病房新住进来了一个出了车祸的年轻人,年轻人的下半身刚刚做完截肢手术,疼得哇哇哇哭喊个不停。
对面病房里另一个折了胳膊的病人,也是出了车祸的,刚做完手术,麻药已经过了,也在疼得嚎叫。
整个三楼住院部都住着一些受伤的病人,有的伤重,有的伤轻,有的保住了命,有的在疼痛中死去。
早晨八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睡了十五天后,终于停止了心跳,在家属的哭声中离开了医院。
早晨十一点,一个重度昏迷者,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住下两个小时,还没有来得及等着他的儿子到来,便停止了呼吸。
这里是一个生和死交叉的地方,有的人来到这里,重生了,有的人来到这里,死了。
二楼是妇产科住院部,不时传来一声声新出生婴儿的哭声,伴随着一声声哭声,一个个新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有的人哭着去了,有的人哭着来了,有的人在呻吟和疼痛中活着。
如果有一分奈何,就不会住在医院。
尚云拄着手杖,缓缓地走下楼梯,他要去外面透透空气。
如果继续呆在医院,他感觉到他会疯。
出了医院,他挡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惯性问道:“先生,到那里?”
尚云也不知道要到那里去,这环江县城也没有他的亲戚朋友,更没有熟人,他出来只是为了透透风。
司机看着沉默不语的尚云,以为又一次拉了一个想不开的。前几天,就是在医院门口,一个男子,上了他的车,坐在他的车上怎么也不下去,也不说去那里,害得他耽误了好几笔生意,还买了些好吃的,哄着那名男子下了车。
“先生,如果你还没有想好,就等想好了坐下一趟车吧!”出租车司机对尚云说道,满脸的不高兴。
尚云放好手杖,说道:“师父,你一天到晚能赚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