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微微拢了下眉心，但转过脸来对着楚唯时依旧是那副温煦谦和的模样。</p>
微微抬了抬手腕，举杯，“托兄长的福，一切安好。”</p>
将楚漓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后，楚唯眼角余光瞥见对面的衾嫆微微拧着眉头似乎对此不满，不禁嘴角上翘，仰脖，一口饮尽了杯中清冽的酒水。</p>
她不快活，他就觉得解气了。</p>
只要她不望着楚漓笑得那么甜，他便心底顺气。</p>
是怕他害楚漓？</p>
呵，在她心中，恐怕他已经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了。</p>
“怎会是托我的福——五弟能娶上京第一美人，想来如今春风得意，都找父皇要聘礼了。”</p>
他语气轻描淡写的，没有什么讽刺的意思，但表情却很是微妙。</p>
楚漓并不介意，反倒是谦逊而略显难为情地笑了下。</p>
“让兄长见笑了。”</p>
他微微抿了一口酒，便将酒杯放下。</p>
楚唯有种自己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微微撇了眼楚漓的酒杯，“五弟便只饮一口？”</p>
说着，微微点了点他自己空了的杯子，似是在说他都一口闷了，楚漓却只是一口，不合理。</p>
楚漓面带抱歉地道，“兄长见谅，臣弟的身子你是知道的，不宜贪杯，若是在宴上出岔子，便是扫了贵妃的兴。”</p>
垂眸间，眼底划过一丝冷意。</p>
贵妃的生辰，他母妃的忌日。</p>
偏偏他还不得不做出与众人一般欣喜欢乐的模样。</p>
他将话说到这份上，楚唯只微不可闻地哼了声，没接话茬，眸子看向对面。</p>
孙若盈立即朝他点点头一笑，至于衾嫆，看了眼便将视线错开，同容央说话去了。</p>
楚唯没有表情，但眼底寒芒一闪而过，孙若盈几乎是本能的，就朝隔了一个位子的衾嫆看去，只瞧见她带着浅笑的，绝美的一个侧颜。</p>
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握紧。</p>
垂下了目光。</p>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唯微微蹙眉看向大殿之外。</p>
“你去看看，父皇与母妃为何还未到？”</p>
时辰差不多了，却久久不曾见皇上同李贵妃出席，殿内好些人都不禁好奇议论。</p>
衾嫆默默看着面前的酒杯，趁没人注意，忙看向对面的楚漓。</p>
她心口跳得很快，眼底隐隐有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他。</p>
像是无声的一种询问、期待和支持。</p>
楚漓微微抬手，冲她举杯，嘴角挂着温煦的笑，只是眼中却没有喜色。</p>
衾嫆明白他心中难受，刚看到他时，她努力让他开心点，和他对视交换眼神，但如果没有看她时，他便只剩下面具一样的温和笑容。</p>
没有温度。</p>
李贵妃还没来，那便是计划开始了。</p>
今日，顺妃也没来。</p>
皇上对她这一胎很是看重，特许她安心在储秀宫中养胎，不必参加宴会。</p>
至于皇上……这会儿应该同李贵妃在一块。</p>
楚唯的人出去后，宴上不少人注意到了，随后心里的疑惑更甚。</p>
今天李贵妃是主角，却始终不出面，莫非是……耽搁了？</p>
“不，不好了——”</p>
这时，一个太监慌里慌张地冲进来，不知道该找谁，最后来到楚唯身前，“惠惠王殿下！皇上，皇上吐血了！”</p>
什么？</p>
他这话一落下，所有人都震惊地站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