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过誉了,我这头名,着实是运气所致,自古文无第一,天下大才之人不知几何,晚辈怎敢以第一论。”
正在这时,国子监出来了两位小吏,通知众人进场,按着诗会排名的顺序,一一拿出请帖查验一番,方才进入。
进门的时候是按着顺序,进去之后却是随便坐,宴会厅很宽敞,长长的两排长桌,一边摆放着十五张椅子,正堂横着又是一条长桌,摆放了六张椅子。有不少势利之人争着朝前挤,想离主座近一些。
西门庆几人倒是不在乎这个,等他人落座之后,几人就坐在了最末尾处,排成一排。最前面是李光,后面是琴操,西门庆,李纲,李弥逊。
每人面前都放着一个酒壶和一只酒杯,一套碗碟和一双筷子,桌上还摆着精致的糕点。
很快,从后堂走出几位身着便服的老头儿,身手虚按阻止了要起身的众人,依次在主位上落座,这几位众人都认识。
最中间的两位是副宰相蔡卞和许将,他们旁边是李格非,周邦彦,再边上是吕希哲,另一个空位,却是没人。
“哈哈,今日同诸位才子欢聚一堂,本官甚是高兴,你们年纪最小的野菜十四岁,我大宋真是人才辈出,必将长盛不衰啊来,诸位都把酒满上,咱们共饮一杯!”
率先发话的是蔡卞,众人听后与他一起拿起面前的酒壶,倒上一杯酒,双手恭敬的举起,共同饮了一杯。
随后,便有侍女开始上菜,鸡鸭鱼肉,一样不缺,只是蔬菜只有个醋溜白菜,不过有生于无,醋溜白菜倒也是下酒的好菜。
宴席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别的了,果然,三巡过后,就有舞女来到堂中起舞,众人看的津津有味,不过西门庆却是不太感冒,后世数百种舞蹈,啥没见过,眼前这些只是传统的舞蹈,肢体动作不大,穿着也不暴露这才是重点
本来以为这宴会会有些意思,没想到真的只是吃饭而已,不禁大为失望,看来这只不过是惯例,堂中几位官员,也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舞蹈结束,席间就有人开始举杯起身向主位的几人敬酒。
“学生徐俯,敬诸位大人!”说完,一饮而尽。
原来这出头鸟便是诗会第二的徐俯了,按理说这敬酒也要按着次序来的,怎么着也该头名西门庆先来,只是徐俯急功近利,想要表现一下自己,加上左等右等,不知道那个诗会头名在何处,也不见有人起身敬酒,实在忍不住了,果断站了起来。
蔡卞等人笑眯眯的点点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虽然此时的酒度数不高,可是,三十个人依次来敬酒,那也要喝三十杯的,所以,以他们的身份和辈分,浅尝则止即可。
“呵呵,你就是诗会第二的榜眼徐俯?果然是一表人才,你舅舅,便是黄庭坚吧?”蔡卞笑道。
“回恩相,他正是学生的娘舅。”徐俯笑着回答道。
真无耻啊!真无耻!还恩相,虽然这次诗会,蔡卞是主官之一,他是副宰相没错,叫恩相也勉强说的过去,但是别人能叫,你丫叫了就不合适了。
你舅舅是苏轼的门生,被划分到旧党一派,如今新党把持朝政,你舅舅被贬你不知道?西门庆极为不齿。
果然,同时苏轼门生的李格非,看了他一眼,面色阴沉下来。
看到徐俯敬酒,其他人有样学样,也不管什么次序,纷纷踊跃而起,很快,二十多人就敬完了酒,只剩下西门庆这一排。
没办法,只能随大流了,几人相识一眼,李光先站起身,
“在下越州李光,敬诸位大人!”
“在下华亭琴操,敬诸位大人!”
“在下郓州西门庆,敬诸位大人!”
“在下常州李纲,敬诸位大人!”
“在下苏州李弥逊,敬诸位大人!”
细心的人会发现,其他人都自称学生,唯独这五人自称在下,主位上坐的都是人老成精的人,蔡卞、周邦彦呵呵一笑,点了点头,举起杯子,浅浅嘬了一口,许将和吕希哲、李格非却是一饮而尽。
徐俯心思细腻,善于钻营,他察觉到了其中的细节,看蔡卞眼里那一抹不快,想了想便起身笑道:“早就听闻琴操先生,琴艺冠绝天下,词曲唱的也好,今日我等汇聚一堂,不若让琴操先生来展示一番如何?”
果真是个小人,此话一出,就有不少才子跟着起哄,琴操脸上稍有不快,李格非脸色已经黑了下来,这徐俯果真可恶,简直丢尽了黄庭坚的脸,琴操是谁,那是她老师苏轼曾经的红颜知己啊。
这徐俯,竟然为了讨好蔡卞,做出如此卑劣之事端的是不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