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武宁伯尚方宝剑,军中总兵以下,可先斩后奏!”
“王将军,孤欲将京营尽委于公,由公重建京营三大营,恢复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旧制,你总督京营戎政,侍读学士、戎政尚书柯夏卿则称协理京营戎政,你们文武协力,一起恢复京营,如何?”
王之仁对于监国这一连串的豪横加封也弄的有些十分意外。
还没反应过来呢,监国又要升他为京营总督了。
“孤也知道,现在京营只有一个新建的神机营,才三百佛朗机兵,在海门招了五百新兵,也还没入营,要重建京营三大营不是易事,但正因艰难,所以更需要方公这样的忠贞大将啊。”
朱以海顺势提出,王之仁可以从定海自己原来的镇标营挑选骨干带去京营,做为五军营和三千营的骨干,另外再从定海几营中挑些老兵去神机营、锦衣卫、勇卫营等做教头、军官。
“那定海这里?”王之仁没有马上答应,浙江总兵是他现在的根本,这里的几千人马更是他的本钱。
“孤觉得小王将军年轻勇敢,极为方公的大将之风。所以孤打算让小王将军升任定海协营参将,再由张名振将军暂任浙江镇倭总兵官,或者,王公直接把小王将军带到京营,可以直接在五军营或三千营做过副总兵。”
朱以海的意图也很明显,他一个光杆监国,总得确保自己的权力稳固,一切都指望手下将领忠心是不行的,得制衡更要平衡。
他现在手上有勇卫一二营、神机营、海门营、临海营、石浦营,加一起也才没几个人,海门新招募了几千人,但还都是群壮丁百姓。
王之仁这里有四五千人马,尤其是这些人马中不少还是当初他从苏松带着南下的,属于心腹旧部,老朱必须得加以防范。
加封王之仁官爵,将他升为京营总督,让他把浙江镇标营带走重建三千和五军营,这样一来,王之仁的浙江总兵位置就空出来了,他原本手下四五千人直属,也就一分为二,协营和同城营留下,他带镇标营离开。
再提升王鸣谦做协营参将,然后让张名振这个明显更忠君爱国的大将来做浙江总兵,既是尽用其才,也是分化削弱王之仁手里兵权。
虽然京营总督要比浙江总兵地位更高权力更大,但现在京营只是个空名头,王之仁这浙江总兵管的几营兵马才是实打实的。
既优抚厚赏,也同时提前布局,以防将来尾大不掉。
王之仁也算是官场老油条,几乎是瞬间就大致猜到了鲁监国的想法,有些惊讶于这个年轻人居然有这等心思,但却也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站在他的角度,监国给他的已经够丰厚了,现在等于是把手下三营兵马,交出一营,那这个交易依然很划算,何况他去了京营做总督,这是高升。儿子留下升参将,仍统定海协营,张名振是他的老兄弟,现在接任浙江总兵,他认为他实际上依然对浙兵有极大影响力。
所以这买卖怎么都不亏。
王之仁再次掀起衣袍下摆,拜谢君恩,“君恩如山,臣唯有以死报之!”
“王卿言重了,快快免礼平身。”朱以海伸手扶起王之仁。
君臣间的交易很快达成,王之仁加封为太子少保、晋左都督、总督京营戎政,封武宁伯爵。
其子王鸣谦晋为浙江定海协营参将,世袭锦衣卫千户。
然后背刺赤心报国的张名振,如今深得监国信任,昨天才授封石浦总兵,今天就升为浙江总兵官挂镇倭将军印,都督同知。
海门总兵吴凯改任石浦总兵,然后勇卫营游击王闯署海门副总兵,代行总兵事。
京营的三大营,将各设总兵官一员,又各设提督粮饷文臣一员。
京营还没重建,但朱以海把大致框架先给定好了,王之仁这位鲁监国朝第一位封爵伯爷,将出任总督,而从龙定策元勋柯夏卿这位戎政尚书将出任协理京营戎政,另外老朱没说的是,他肯定也还会按惯例再派一位信的过的身边宦官出任提督京营太监一职的。
而王之仁这个总督虽总督京营,但既有协理文臣和提督太监监督,下面还要分设三位总兵官和三位提督文臣分领三大营,实际掌握三大营军权,这也是掣肘王之仁,以免这京营重建后,大权尽在王之仁手里,反而为他做嫁衣裳了,必须得保证文武相制,甚至是总督和总兵互相制约,才能使的京营能听朱以海的。
当然这也仅是一个框架,毕竟京营想恢复也不容易。
现在就三百佛朗机佣兵拉起的神机营,还有在海门的五百壮丁,现在再从王之仁这把镇标营三千人拉过去,一分为二,变成五军营和三千营,三大营也就三千八百人,一营一千三不到,甚至王之仁的镇标营,朱以海还打算从中再薅一些老兵去其它营充当教官和军官骨干。
所以实际上,王之仁这个新任京营总督,便将只剩下三千人,手下三营总兵朱以海肯定还会安排自己人,而不是王之仁手下旧部。
还有一个安排很特别,朱以海并没有把勇卫营安排进京营序列,而是仍然直属皇帝,加上另一个直属皇帝的锦衣卫,因此现在他手下的几路人马,便暂时可分为浙江总兵序列,京营序列,勇卫营序列,锦衣卫序列四大部。
互不统属。
协议达成,君臣都很高兴。
正兴奋间,王之仁的家丁队长进来禀报,“军门,外面来了两波人求见,结果打了起来。”
“什么恶客,竟然上门斗殴,此有此理,不见。”
“军门,斗殴的两波人,一边自称是宁波鄞城前太仆寺少卿谢三宾的家丁,一边自称是前刑部员外郎钱肃乐的门生,都说要来向军门借兵。”
“不见。”王之仁冷哼道。
朱以海在旁边听到这两个名字,却若有所思,道,“王公不如见一下,听一听到底怎么回事也好。”
“殿下所言甚是,臣这便让唤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