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风雨同舟数十年,最苦的一段都熬过去了,看得总比很多人要开。
偶尔,老婆用手支撑着会从床上爬起,跌落在床边的轮椅,给老伴做晚餐,虽然比较困难,可那是她生活的全部。
老郑曾经劝过,但被她淡淡的笑容逼退,所以他出门前总将米、菜收拾好放在厨房。
若是空闲时,回去吃上一碗香喷喷的饭,马上回来,反正不需要多少时间。
这儿的人都知道,手心都是肉长的,也没人会手欠的去拿摊上的东西。
“真香!”傻根的吃相难看,每次都被梦梦嘲笑,可下次他还是那个德性!
这使得梦梦每次都喜欢与之争抢,吃的却是香了起来。
就如同皇宫,没有皇上宠爱的嫔妃即便每日山珍海味,依然毫无兴致,与之相反,有时候糟糠都觉得美好。
“你这头猪,给你猪腰子”。梦梦大美女翻着白眼,将一个猪腰子夹到了他的面前。
傻根觉得猪腰子挺好吃啊!为什么她不喜欢?
待他问出时,老板娘捧腹大笑,梦梦脸上羞红。
这时,从不远处隐隐走来几个人影,在暗淡的路灯下,那一头花红柳绿的头发很是闪眼。
还有一段距离,便听到叫唤:“叔,今天从城里来了几个朋友看我,给我烤些串招待一下”。
老郑一听,脸色变了一变,等那伙青年靠近,他才语重心长说:“小龙,做人要顶天立地,别学你爸那样”。
“我爸怎么了”?一个青年二十六七,染的一头烟灰色时髦的帅气头发,里面一件背心,外面是夹克,冻得瑟瑟发抖,双手操进袋中,嘴中的烟灰不断,一听他提他老子,脸色即刻一变不高兴了。
青年叫徐小龙,在徐家坞村有两个大姓,一姓徐,二姓郑,两家本没有亲戚关系,但架不住近邻,一来二去关系自然不用说。
徐小龙没事总到郑叔这吃个烤串。
但在他十三岁时,徐小龙的老子从企业下岗,渐渐变得自暴自弃,后来跟人学坏了,当起了职业混混,专收保护费,一年难回来几次。
可以说这小子都是他妈妈一手带大的,在十七岁那年辍学,在城里跟人学理发,到二十七岁,理发没学成,却走上了他爸的老路,专职赌博,还有放高利贷。
他走上这条路与他爸少不了关系,前几年他都是混迹在他爸与人开的舞厅里,耳濡目染之下,还是觉得这条路最不需要动头脑。
对于年轻人冲劲是有的,渐渐的身边也跟了一些小马仔。
平常没事,会拉着这伙人开着小别克在村里显摆显摆。
老郑从思绪中慢慢回来,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什么,你要点啥”?
“先来百十个串,再来瓶白酒”。话音落下之后,就带着他那帮狐朋狗友围着一张桌子坐下。
“来来,拼起来太小了”。两张方形一拼,大气了很多。
徐小龙有个习惯,他不是太喜欢坐,倒是习惯将脚蹲在上面,有范!
周围一对情侣起身,结账。
几个中年人一皱眉也走了。
唯一剩下老板娘一桌,还在吃着。
但也只有傻根一个人在吃,其余人显然没有了心情。
“龙哥你看,正点妞”。
徐小龙一愣,转过身去,他认识那是花店老板娘,但没见过梦梦,她一般都在里面,弄些花花草草,对于不经常回来的人没见过确实不稀奇。
况且老板娘来徐家坞村也没有多久。
“美女,一起”?他绅士的做出邀请。
梦梦被那烟草味一熏,黛眉一皱,当即冷冷回道:“我们吃过了”。
“不给哥几个面子”?
“龙哥,那老娘们也不错,老是老了点但风韵犹存”。
“你这个恋母~癖,滚一边去”。
……
老郑是看不下了,以前多乖巧的一个孩子,现在是一年一个样子。
一操桌上的菜刀,不苟言笑道:“滚,全都给我滚”。
徐小龙吐着烟圈,一步一步向老郑靠近,轻易拿下了他手中之刀,淡笑说:“我了解你,你没有胆量下刀,我徐小龙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叔,不给面子什么都不是,别再找不自在了,不然谁的面子我都不给”。
“美女,怎么样?是不是赏脸一起吃个串,现在不是流行六块钱的麻辣烫吗?哥哥可以请你吃十二快的”。他转过头,一脸猥琐。
如果在城里,遇到美女他还会考量三分,毕竟不小心就遇到硬茬子,但在城郊……
“哈哈……”
龙哥太有才了,六块钱的麻辣烫好吃啊!
梦梦一张脸变得绯红,虽然她不谙世事,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六块钱麻辣烫的梗,如今传播最快的就是互联网,而她恰巧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