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啊!这次的事情你确实做的不厚道,别跟着了,给彼此一个缓冲的时间”。二蛋的话音落下,三狗子同时也表了态。
语气虽委婉,态度很坚决,近段时间就不要联系了,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情。
被两人的身体撞开,老三失魂落魄的走着,周围虫鸣鸟叫,汽车儿摩擦地面儿的响声都听不到了。
缅怀着以前,与蛋哥、狗哥的岁月,时间不长,却是难忘的经历。
话说两人待他真是不薄,摸着口袋里的一打老人头都好像是热的,带着他们の体温,越想越不是滋味,觉得有负于兄弟之间的情意。
想想这些年的遭遇,少了曾经的冲劲、义气,变得市侩、麻木,以前相见的朋友一个个离着而去,现在,再一次面对选择,他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
夜晚九时,没有雨的春夏之交,夜色如女人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深沉而又神秘。
孤月当空,星盘移动,沁注了一帘幽深。
城市中,那七彩璀璨的灯光,像是酿造师打造的最醇厚的酒,醇香四溢。
车龙声、鸣笛声、机器声、窃窃私语、哄堂大笑、辱骂声、打斗声、风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由无数个独演,汇聚成了一场最大舞台,包含了人伦喜怒哀乐涩,对立而又统一的一场最昂贵也是最便宜,历史最长,有人昙花即谢的这一场非正式演出。
夜色很美,此情煞那风景!
只因曾胖子虽来,还带了个二蛋、三狗子目前不怎么愿意见待的一个人。
“三哥好本事,连曾哥这样的人物居然能够请动”。三狗子明褒暗讽,对着两人好一顿损。
作为哼哈二将的哼将一直扮演的黑脸,二蛋挪了挪嘴,阴阳怪气的说:“看来我们的眼神不太好,此地似乎并不欢迎咱们”。
“要不我们走”?
“走得”!
……
两人一唱一和,不但老三脸色难堪,曾胖子瞬间恼羞成怒,这两小兔崽子摆脸色给谁看呢?
冷冷的一哼,不咸不淡的道:“老三是我请的,如果不太方便,那就改日再约”。
他曾胖子有两个原则,而且一直坚持着:一则,你给几分颜色,我给你开几分染坊,多一分没有;其二,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现在选择权不在他的手中,因为他的拳头够大,行,就一起喝酒;不行,大不了一拍两散,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哥,您说的哪里话,就算不给天下人面子,但是曾哥您开口了,一句话的事情”。三狗子突然一笑,事情缓和了。
二蛋还板着一张脸,似乎余气未消,淡淡的开口说道:“喝酒可以,但我们只请哥一人”。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既给了曾胖子面子,又保持着他们对人对事的坚持,即便曾胖子有心,可确实没有反驳的余地。
“哎,都是兄弟间,何必呢”!他叹息,摇了摇头。
对着老三使个颜色,收了你的烟,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老三今儿个穿的人模狗样,西装革履,银白领带,这夜晚徐徐凉风本该很冷才是,可他怎觉得咋这热呢?
用衣袖擦了擦汗渍,一手褪下了领带顶端,做完之后,佝偻着上前,尴尬的笑笑:“蛋哥、狗哥,曾哥也在,当时的事情我确实不对,但都不是外人对不对?对你两我看的很重,不然不会请曾哥帮忙,今晚我请客,两位哥若是赏脸给句痛快话,以后是一辈子兄弟,我若不知好歹,出门即刻被车创死,如果真不能原谅,我转身就走,没有任何怨言”。
好久没有如此激情过了,难得任性了一回,却是觉得一种说不出的爽快。
像是把许多年压抑在心中的卑微、胆小,通通得到了释放。
“你俩小子差不多就得了,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整得老死不相往来”。曾胖子难得拿出烟来,给每人派发了一根,不咸不淡的劝了一句。
“有人请客,是个皆大欢喜的事情”。三狗子吐了个烟圈,随意的道着。
虽然没有完全放下,但至少是放下了。
二蛋见此情形,哼了一声:“本就是我两的钱,吃着没有负担”。
话虽难听,不过也是一种变相的接纳不是。
以后得事谁说的准,活在当下才是老炮儿该有的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