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三年十五班,景曜收获了一份开心,一份满足。没有哪个学生不想成才,而是那个老师愿不愿意看到人性的闪光点,他坚信,不用多久他的学生个个都将是帝国龙凤。
倘佯在花海,树木包围的小径,景曜有些不愿,不愿离开仲尼学院,院内清幽的环境,班上单纯的学生,都能给他片刻的宁静,深深的沉迷。可是,肩上扛负的责任,祖父的遗言,师傅的期望,佣兵团的未来,容不得退缩。
正当景曜想着心事,突然,他皱了皱眉,感觉有人目视着自己,顺着目光,景曜也凝视着对方,片刻的目光交流仿若隔世。两人都挪动着嘴唇,却是无言。
景曜吃惊的望着前方的华逸,数月不见,他的脸上已经续上了一层浅浅的胡须,面容憔悴的让人心疼。眉心更是萦绕着一丝戾气始终挥之不去。
静默了许久,华逸还是打破了僵局。开口道:“景兄,没想到还能再见。沧月呢,为何没有同行?”
对于景曜,虽然年龄不如他大,也偶尔开景曜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在心灵深处总是保持着一份敬意,将他当成自己的兄长。
景曜一怔,黯然失色。随即悲从心来,想到身死的月儿,这是他心中无法磨灭的伤痛。两人相处时间不长,没有山盟海誓的宣言,没有惊天动魄的恋情,但是彼此间却有股淡淡的情愫索绕着两人。她的悲伤,她的每个笑容,她那灵动双眼闪过的一丝俏皮,都在景曜的脑中不曾挥去。
他喃喃自语道:“都是我,都是我害的她,我不该交她魔道功法,让她走火入魔。”
双目虽已闭,泪水却洒满两行。
华逸颇具感慨,看着喃喃自语,形体疯癫的景曜轻叹一口气,一个如此优秀的年轻俊才,文武双全,也是难逃情之一字。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轻轻呼唤他的名字,景曜仿若做了个噩梦,梦醒时,他的情绪也恢复了良多。只是眼角的泪珠却不曾褪去。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华逸见景曜的情绪已经稳定,才开口问道:“景兄,所来为何,是为华逸而来?”
景曜精神还在恍惚,听到华逸的声音,暂时抛下了心头的思绪,郁郁寡欢道:“这事说来话长,还是说说你吧,最近过的可安好”?
华逸强颜欢笑,那笑声说不出的凄凉,愁眉锁眼的问道:“我还能过的好吗”?
看到华逸凄凉的笑声,景曜也是暗呼糊涂。心中念叨月儿,以为老友相见,就随口一问,但是沧朗事出,这个年轻人背负着杀父之仇,毁家之恨,最重要的是知道仇人是谁而不得报,那种心情常人恐怕难以理解。
景曜仰头望天,既然天地不仁,我便逆天,一字一顿的从口中吐出:“华逸,相信我,华家的二百多个弟兄不会白死。我景曜对天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手刃凶手,替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华逸抬起头,目视着景曜,浑浊的双眼中带有一丝神采,仿佛感觉到华逸的转变,景曜也注视着华逸,四目对视。良久,两人都疯狂的大笑,可是在那笑容之中掺杂了一股淡淡的苦涩。
“景兄,让我跟着你,我要亲手手刃敌人,拿着它们的头颅来祭奠我华府两百多余弟兄的性命。”华逸充满坚定的看着景曜。
景曜点了点头,不过看到他满身的戾气,还是提醒了一句,道:“灵欲两族势力庞大,一定要谋定而后动,切忌被仇恨迷失自己,擅自行动”。
华逸点点头,景曜暗呼一口气,看着时间不早,二人不约而同向院外走去。刚到门口,没有梧桐古树的庇护,就感到漫天的晨光照射,华逸头一抬,发现已过正午。
“景兄,你看都过了饭点,这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酒肆,味道十分不错。特别是一道佛跳墙被传的沸沸扬扬。你我许久未见,不若一同前往,在那,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番,看该如何对抗灵欲两族”。华逸一愣神后,对景曜发出了邀请。
其实他对于佛跳墙毫不在意,吃什么都如同嚼蜡。只是许久不见兄长,总该有所敬意,最主要的是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询问,该如何完成自己的复仇之路。
景曜一怔,看来又是一位老友,只是不知黄大福有没有亲自前来。对于那个奸商,景曜印象深刻,没想到才寥寥数月,他就将生意做到了帝都,还真是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