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邵家锦顿时双眼一亮,直直盯着眼前黑衣男子道,“敢问阁下,所掌何门何派?门下弟子几众?一年收入多少?马车几辆?居室几间?可曾婚配……”
“邵衙役!”展昭瞥了邵家锦一眼,“不可无礼。”
邵家锦又缩回了脖子。
“一枝梅”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门派名为‘梅门’,门下弟子两人,一个是在下,一个便是在下的师兄。无房、无地、无车、无妻。”
“‘霉门’?!”白玉堂几乎失笑。
“一枝梅”打了一半的哈欠僵住。
展昭突然开口道,“阁下师兄冒充阁下名号,为何江湖上无人知晓?”
“一枝梅”眨了眨眼,合上嘴道:“师兄与在下师出同门,本事不在我之下,加之他特意留的白粉梅花记号,江湖上自然把师兄做下的案子都归到了在下的头上。”
“难道你就这么认了?”白玉堂似笑非笑道。
“在下自然不愿认,可谁人愿听一个偷儿的解释?”“一枝梅”眯着眼,“时间长了,在下也就懒得解释,就随他们去了,反正师兄偷的那些人都是些酒囊饭袋,拿在下也没办法。”
三人顿时无语,心中暗道:懒到如此程度,此人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就听“一枝梅”继续道:“本来他们捉不到在下,在下也不搭理他们,也算相安无事。可后来有帮人实在是缠人,好像是什么江南首富的,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在下喜好饮酒,就送了百坛极品竹叶青,话说那酒,实在是香啊,一不小心就被在下喝了个精光……唉,喝人嘴短,在下只好又去师兄那里又把那什么江南首富的家传之宝偷回来还了回去……”
说到这,“一枝梅”长叹一口气。
“谁知道,自那以后,师兄突然开始变本加厉,满江湖的偷东西、得罪人,还次次顶着在下的名号,害得在下只要一露脸就被江湖人士追债,把在下搞得是焦头烂额,苦不堪言,最后只得随便挑了个酒楼藏身,与那酒楼老板约定,每月付给酒楼三百两银子,只求酒楼老板依照在下吩咐设下三道几乎无人可破的酒关,若有人破关,立即离去,这才勉强清净了几月,岂料……”
说到这,“一枝梅”抬头幽幽望了三人一眼,满脸委屈。
三人互望一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邵家锦想了想,终是忍不住满肚子疑问,问道:“每月三百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名,为何那临风楼上下却好似巴不得轰你走似的?”
“一枝梅”哭丧着脸:“那些被师兄偷了东西的江湖人士,哪个都不是吃素的,酒关闯不过,便要硬闯,又打又砸,又砍又杀,三日一小闹,五日一大闹,一月三百两银子,今天砍伤一个厨子,明天劈伤一个小二,一月三百两银子,连赔酒楼被砸坏的东西、付酒楼医药费都不够……唉,若不是在下一看情形不妙就早早溜掉,哪里还能活到今日……如今被赶出临风楼,还不知会招来什么麻烦……”
突然,前方一篮一白身影猛然停住。
白玉堂啪得一声合起折扇,笑容变冷:“看来麻烦已经来了。”
展昭手持巨阙,脸色沉黑,微微回头瞥了邵家锦一眼,剑眉紧了紧。
邵家锦赶忙两步凑到展昭身侧,探头一看,顿时一惊。
四周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一众黑衣人,个个蒙面持刀,满面杀气,不过十来个人,却让人感觉有种窒息魄力。
就听“一枝梅”一旁喃喃道:“唉……麻烦,太麻烦了!”
邵家锦顿时一股火直窜脑门。
麻烦!就你这个“霉门”的掌门“一直霉”最麻烦了!
望着眼前这队杀气溢面、阵势诡异、来者不善的黑衣人,展昭等人一时也不敢妄动,只得以不变应万变,冷静应对。
一时间,两方对垒,数目齐瞪,乡道之上,疾风萧瑟,荒径沙翻,气氛紧张至极。
半晌,为首一个黑衣人才硬邦邦撩出一句话:
“打劫!”
言简意赅,通俗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