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算很糟，况且……”他抬头看看坐在一旁的汪直，“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有汪厂公帮衬此事，如此说来，真的不用担心。”</p>
明月顺着他的目光看看汪直，他向明月点点头。</p>
“汪直！你对殿下可是真忠心。”</p>
汪直原本是笑着的，但听见明月这话，知道她意有所指，想起前事，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p>
“你如何知道的？”手上一吃紧，明月回头看着朱祐樘。</p>
“如何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月知道了。”明月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挣开了手，又望向汪直，“汪直，你应该也知道了，你认为如何？”</p>
“朝上的时候听了，看着还行，如今殿下正要同明月讲解，你却来了，我们还以为是隔墙有耳，正要出去捉拿，却不想是你。”</p>
明月笑笑：“你们还真够谨慎的，不知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p>
“说的也对。”汪直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同明月笑笑，“可虽然不是见不得人，但就怕有些人放心不下，偏要来打听个详细啊。”</p>
被汪直这么一说，明月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往门外看了看，又看向他：“要不……你们在这里谈，明月去门口把风？”</p>
“淑女把风？那就一定是有鬼了。”朱祐樘拨了明月的手笑笑，看着汪直道，“汪直，现在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吧。”</p>
“殿下想再开武举恩科，以便收纳势力，可行是可行，但依旧有风险。虽然能够招些新人进来安置在你下面，但要如何用他们将万通在兵部的势力顶替掉却还要费一番功夫……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p>
朱祐樘没有说话，松了明月的手，自顾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叠纸来递给汪直。</p>
“这是……”汪直望了朱祐樘一眼，虽然有疑问，但还是伸手接过了。他垂着眼帘细细地看着那叠稿纸“这……”喜上了眉梢的汪直似乎是更加好看了。</p>
“这个法子如何？”</p>
“甚好。”</p>
他们相视一笑，果然是两只狐狸，连笑都那么心有灵犀。</p>
“那么，我们就双管齐下，杀他个片甲不留。”</p>
“好，杀他个片甲不留，永无翻身之日！”</p>
“宣言”之后，那两个男人就开始讨论得唾沫横飞了。当然儒雅如汪直，死爱面子如朱祐樘，自然是不会真的“唾沫横飞”的，只不过他们讨论得激烈，却把明月给冷落在了旁边。</p>
其实呢，他们中途也询问过明月的看法，可明月除了知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如今的“国情”与“朝政”实在是七窍通了六窍，所以也只能尴尬朝他们笑笑，不懂装懂地在旁边发呆。</p>
“明月，”正发着愣呢，手却被朱祐樘抓紧了，调好焦距望向他，“这样的准备，你觉得如何？可好？”</p>
明月皱了皱眉头。</p>
明月发誓明月也不知道自己居然皱着眉头，只见朱祐樘也皱了眉头，伸手为明月抚平眉头：“怎么皱着眉头？这样做不可行？”</p>
“没。”明月摇摇头，“挺好的。”</p>
“真挺好的？”汪直也看过来。</p>
明月正要回答，朱祐樘却转过头去对着汪直说道：“你真没看出来？她呀，早走神了。”</p>
“谁说明月走神了……”</p>
“哦？”他看了看明月，“真没走神？”</p>
“没……有……”明月明显是底气不足的。</p>
“若是平时你早就插进来问这问那了，如今显然是没有听进去，不然也不会只说是‘挺好’。”</p>
明月他一眼：“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人家会挂不住面子的！”</p>
“好，算明月错了。”</p>
明月张口想跟汪直解释一下明月刚才的“失态”，却不想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回响在空旷的大殿里，分明是引起了它回音功能，一下子让明月的头低到了腰间，恨不得脱离了身体漏进脚下的花岗岩地板夹缝中去。</p>
为什么周围如此的安静？明月低着头实在是没有勇气抬起来了：难道是在酝酿情绪准备大笑起来？</p>
果然，汪直很没有道德地笑了起来，听他的笑声似乎还笑得挺保守。可保守归保守，这听在明月耳朵里无疑是深刻化了明月的尴尬与丢人。</p>
朱祐樘呢？他为什么没笑？！为什么没笑？气死明月了！丢死人了明月！</p>
正当明月的脸没处摆的时候，朱祐樘却伸手抬起了明月的脸，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明月，许久才问：“起来后还未吃过东西？”</p>
明月想躲开他的眼神，却无奈明月的下巴被他扣的紧紧的，只能转着眼珠不去看他。</p>
“还真没吃……”他看了明月片刻，突然拉了明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起来，回去吃饭！”</p>
“哦……”明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汪直，也不知道是不是明月看花了眼，他居然也皱了眉头，脸色有些难看。（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