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儿,你做什么?”</p>
“娘亲,如今我有了新袄子,身上暖和的紧,我想把原来这件破袄里的棉絮填在你的棉袄里。”</p>
“哎呀,这等活儿娘亲自己就做得,你歇着,到大少爷书房当差可要仔细,如今歇息好了,到时候才能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不是?”</p>
红绣微笑着摇头,帮连翘脱了粗麻衣裳,又解了她的棉袄,“娘,就让女儿为你做点什么。”</p>
看着红绣盈满笑意的双眼,连翘湿了眼眶,只是点了点头,不论女儿针线做的如何,她有这份心已足够她欣喜了。</p>
然而,当看到红绣的针线活时,连翘着实是吃了一惊。</p>
红绣抱着针线簸箕坐在窗边,借着不甚明亮日光,小小缝衣针在她手中宛若有了灵魂一般。每一针都平行紧密,针脚排列整齐均匀。仅仅是平针缝补,并未刺绣,连翘也不能不惊讶了!</p>
红绣这一手女红,若不是在深闺中历练个十余年,怎能有如此炉火纯青的技巧。可她的女儿先前是个痴儿啊。</p>
红绣尽量放慢了速度,让自己手上的动作照比平常慢上至少五分,可盯在背脊上的炙热目光,着实让她浑身不舒坦,到底还是让娘亲多心了。</p>
“娘,说来也蹊跷,我此次撞了头,痴症大好了之后,不知为何手脚都麻利了许多,许是老天爷怜悯我,偿给我许多年的苦吧。”</p>
红绣说话的时候头也没抬,听到连翘低泣的声音,心中一揪。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那么若有实质,让她知道娘亲应是信了。古代人迷信,找这样一个由头就能蒙混过关,若是放在现代,可没那么容易应付了。</p>
“红绣可在?”门外突地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红绣放下针线簸箕,忙起身去掀了棉帘。</p>
站在门前的人红绣识得,正是柳姨娘房里的王婆子。</p>
见了红绣,王婆子三角眼眯了眯,菱角小口一咧,算是笑了,不冷不热的道:“柳姨娘遣我来带你去大少爷的‘锦松居’,带上包袱跟我来吧。”</p>
“带包袱?”</p>
王婆子斜了红绣一眼,酸溜溜的道:“大少爷日理万机,最是勤学用功的了,你虽是粗使丫头,可也要随时听候差遣,难不成少爷唤你,还要使唤丫头来外院儿喊你不成?紧着带上铺盖跟我去,诸葛府里从不苛待下人,好吃好住的供着,还怕你娘吃了亏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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