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之余,商少行突然敏感的察觉到自己对红绣的关注有些过多,她爱如何是她的事,他管那许多做什么。</p>
想到此处,商少行不免自嘲的抿了抿浅色的薄唇,刚刚拿起酒盅,突听隔壁邻桌传来一声饱含鄙夷的声音,“切!不愧是商贾之辈,在月夕节如此雅致之时,话题竟三句话不利铜臭,还敢如此高声谈论,无端端扰了临江楼的清静。”</p>
红绣正与张少、许少等人讨论南楚国各地各行生意的利弊,被突然而来不高不低的一声说的不知如何开口,也警觉自个儿一激动,动静确实大了些,有些扰民了。</p>
红绣这么想,可跟她同桌的随便哪个不是家中的主子,娇生惯养到大,何曾被人如此指责过。</p>
一位姓刘的公子当下拍案而起,一只肉掌与木质桌面发出极为响亮的声音,震的桌面杯盘晃动。</p>
“谁家的野狗放屁!我等谈论商业之事与小子何干!信不信我……”</p>
“刘兄,坐下。”</p>
刘公子话未说完,杜少轻轻拉了他一下,低声道:“说话的是刑部侍郎的二公子,不惹为妙。”</p>
刘公子义愤填膺之气顿时矮下来半截,气哄哄坐下,抓了酒盅一饮而尽。</p>
红绣看的摇头,饶是在再有钱,自古“士农工商”,“商”排最末,该隐忍的时候还是要忍,谁愿意与官斗呢。</p>
本以为事情就此作罢。红绣拿起象牙筷刚要吃菜,想不到邻桌的五人却不干了,刑部侍郎二公子站了起来,面带嘲讽的望着红绣所在一桌,怒声道:“方才那位兄台说谁是野狗?在临江楼如此风雅之地大谈阔论,皆讨论商贾铜臭满布之事,扰得我们无法谈论时事,无法吟诗作对,怎的,你还觉着有道理了!”</p>
刘公子气的满面赤红,不顾杜少的拉扯站起身骂道:“小爷管你是谁!临江楼是你家开的不成!怕吵?你到三楼雅间去就不吵了,何故与我等‘不雅’之人同坐,扰了你们清静!”</p>
侍郎公子气结反笑:“你等也知‘不雅’?哼,果然是商贾,看来老祖宗定下商贾之子不得考取功名的规矩是对了!尔等粗鄙人,的确不配!”</p>
“你!……”</p>
二人越吵声音越大,将邻桌人都惊动了,店小二和掌柜的战战兢兢上来,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劝阻,急得团团转。两边人皆非富即贵,哪个他们都开罪不起。</p>
红绣听着二人大吵,起初还能泰然处之,奈何她前世经商,今生为商,早已代入了商人的角色,对方句句攻讦商人,将对经济推动贡献最大的人贬低的一文不值,着实是惹怒她了。</p>
蹙眉,红绣不疾不徐的声音打断了争吵的二人。</p>
“二位兄台在争执的,无非就是何人雅致,何人不雅?”</p>
侍郎公子见说话的是个唇红齿白的俏公子,立即鄙夷的翻了翻眼睛:“看来兄台倒也不傻,还听得出讨论的主题。”</p>
商少行放下象牙箸,凤眸微眯,薄唇紧抿,似乎是发怒的前兆。</p>
红绣比他镇静的多,笑着抬头斜睨侍郎公子,清脆声音如珠落玉盘,“哦?小弟到要请教公子,何为雅,何为不雅?”</p>
“哈哈!”侍郎公子朗声大笑,踱了两步来至红绣身旁,狂傲道:“我等对月吟诗,是为‘雅’,心系国事,是为大雅,劳心百姓疾苦,论天下之大事是为雅!而尔等眼中只剩铜臭,只知研究如何赚老百姓的银子,就是不雅!”</p>
红绣站起身,也爽朗笑了起来,她本 “少年”身量,如今一笑,豪气顿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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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若兄台所言皆为雅致,可否请你回答,你每日吃饭,是不是‘雅’?住木材盖的宅子,是不是‘雅’?还有兄台你身着锦衣华服,是不是‘雅’?若有一日没人做布料绸缎生意,你连兜裆布都无处买去,算不算‘雅’?”</p>
话罢,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咣当”一声随手扔在桌上,鄙夷道:“就连兄台今日到临江楼的花销,不也是一种买卖手段?我这两锭银子与兄台的可有不同,你能告诉我,哪一锭是雅致的,哪一锭是不雅的?”</p>
说完红绣倒莞尔笑了,这句不是《潜伏》里谢若琳结结巴巴的经典名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