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谢天华铁青着脸怒斥一声。</p>
谢宏绅吓得打个激灵,见老爷子动了真气,只好悻悻的坐回自己的位置。</p>
她斟酒的动作很慢,很慢,似乎在有意拖延时间。</p>
望了一眼女人的背影,杨大波心里一动,如果这个时候秋子要在酒里下毒的话,那么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只不过当着这些人的面,她敢这么做么。</p>
谢宏宇悠然说道:“小妹,杨先生是贵宾,记着把被子擦干净,别把木屑和什么不该放的东西掺进去了。”</p>
在座的谁也不是傻子,怎能听不出谢宏宇的弦外之音,秋子给每个人面前摆了一盏酒,然后才坐回到谢天华身边,淡然一笑道:“二哥想的太多了,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会有不该放的东西掺和进去呢。”</p>
谢宏宇几分玩味的笑了笑,没有说话。</p>
谢天华端起酒杯:“杨兄弟,我欠你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但你能如此慷慨,如此大度,真的很令我敬佩。我已经是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了,余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只想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了此残生,留待下辈子再偿还你吧。如果你肯喝这杯酒,就说明过往的一切恩恩怨怨都可以从此一笔勾销。”</p>
说着话,谢天华举杯就里面的酒液一饮而尽。</p>
然后便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他咳太剧烈,以至于眼泪都挤出来。秋子忙递过一方手帕,放在老爷子嘴边。等在拿开的时候,谁都看的清楚,手帕上面有一大片殷红的血色。</p>
“爸……您……”秋子在旁关切的说道,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p>
谢天华笑笑摆了摆手,脸色却已经涨红,然后看着杨大波,等着他的表示。</p>
江小婉担心酒被秋子动过手脚,于是轻轻扯扯男人的衣角,对他微微摇了摇头。</p>
杨大波淡然一笑,凑到女人耳畔不知低声说了什么,江小婉这才几分释然的点点头,不再做什么表示。</p>
“谢老爷子的心意,我姓杨的全都明白,过往的恩恩怨怨从此一笔勾销,这杯酒我喝了。”杨大波一扬脖也把杯中酒喝个一干二净,然后对着众人亮了下杯底。</p>
江小婉也举起杯子,“我不会喝酒,但这杯酒是陪我老公喝的。”说毕,也小口把酒喝干。</p>
谢天华目色中流露出兴奋地神采来,看了秋子的酒杯一眼,秋子心领神会,也喝掉了自己的酒液。</p>
再看谢宏宇时,他端起自己的茶杯,对老爷子说道:“您知道我从来不喝酒的,这样吧,我以茶代酒,敬杨先生和江小姐一杯。”然后喝干了杯里的茶水。</p>
现在就剩下谢宏绅了,一向声色犬马、整天在夜店泡着的他要说自己不喝酒,谁都不会相信,但打死他也不敢喝下去,有资格继承谢家财产的人不超过五个,能除掉一个,自己的胜算明显就能大了许多,这个节骨眼儿上,把对方生吞活剥的心思都有,什么兄弟情谊、什么兄妹感情,都不都可以丢进垃圾箱里了。老爷子信任秋子,但同为竞争对手的他是一百个不信任,谁敢保证她不会在酒里动手脚。</p>
谢天华目色一凛,沉声说道:“宏绅,大家都喝了,你怎么不喝?”</p>
谢宏绅正没奈何处,忽然灵机一动,两手一捂自己的肚子,“哎哟,哎哟,这怎么回事,忽然肚子疼的厉害……哎哟,忍不住了……”说着话,他捂着肚子、猫着腰一溜烟仓皇离开这里。</p>
杨大波看在眼里,心里暗笑,谢家的人个个都是七窍玲珑的,就连这位最不成器的谢宏绅到了关键时刻有会使那么两把刷子,借着屎遁躲过一劫,不过使用这一招从古至今不知被使用了多少次,而且几乎百战百胜、屡试不爽。</p>
谢天华面色铁青,对着杨大波做个歉意的表情,“杨兄弟,犬子不成器,您多多海涵,他的这杯酒我替他喝了。”向秋子又使了个眼色。</p>
“爸,您不能再喝了。”女人黛眉微蹙,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p>
“快去!”谢天华气的将手里一对钢胆狠狠摔在地上,沉重的金属物将光滑明亮的木质地板砸得木屑横飞。(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