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平身罢。”</p>
高宗的面sè很严肃,平板着耳朵脸上不带一丝的笑容,面对着太子的大礼参见,并未似往常那般和煦赐座,而是不咸不淡地吭了一声。</p>
“谢父皇隆恩。”</p>
李贤原本就预感到事情恐怕不妙,这一见高宗表情若此,原本就沉的心登时便更沉了几分,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失礼之处,忙不迭地谢过了恩,站直了身体。</p>
“贤儿来得正好,朕问你,那林奇与尔是何等关系,嗯?”</p>
高宗冷漠地扫了李贤一眼,也没甚过渡的寒暄,直截了当地便奔向了主题。</p>
“啊……”李贤显然没想到高宗会如此问法,不由地便愣了一下,再一看高宗的脸sè不对,心立马便虚了,忙低下了头来,呐呐地出言解释道:“父皇明鉴,林尚书本是孩儿府中属官,颇具才干,为人又勤勉,故此孩儿……”</p>
“勤勉?好一个勤勉,怕是勤勉着捞钱罢,贤儿如此重视这等鬼祟小人,实在是太令娘与你父皇失望了!”</p>
没等李贤将话说完,武后面sè一沉,已是毫不客气地一挥手,打断了李贤的话头,声音冷厉地训斥了其一番。</p>
“母后,孩儿,孩儿实不知母后此言何解?”</p>
李贤生xing刚直,加之这两年来权柄ri盛,早已养成了不容违忤的xing子,此际自忖并无过错,又怎肯任由武后如此这般地喝斥了去,这便俊脸一红,咬着牙,亢声反问了一句道。</p>
“何解?尔自己做下的好事,还问娘何解,当真是翅膀硬了,娘都说你不得了么,嗯?”</p>
武后冷笑了一声,不屑地瞥了李贤一眼,劈头盖脸又是好一通子的喝斥。</p>
“孩儿不敢,孩儿只是想知道孩儿究竟错在何处,竟引得母后震怒如此。”</p>
李贤乃是个傲xing子,这一见武后不由分说地便是一阵狂打脸,心头的火气“噌”地便起了,也顾不上甚尊卑不尊卑的,针尖对麦芒地便强顶了回去。</p>
“放肆!有你这般跟娘说话的么?有错不认,还希图狡辩,上下尊卑都不要了?莫非真当自己是天了,别忘了这大唐只有一个天,那便是你父皇!”</p>
一听李贤如此顶撞,武后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淡淡的狂喜之sè,可口中却丝毫没半点的放松,抬出高宗的大牌子,冲着李贤又是一顿狂训不已。</p>
“孩儿不敢,孩儿不敢!”</p>
明知道武后是在那儿借题发挥,可李贤却是奈何其不得,总不能当真说自己便是天了,也就只能是憋屈万分地连道不敢。</p>
“不敢?娘看你是很敢的么?大比乃是朝堂选才之大典,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可你呢,都干了些甚好事?当真以为社稷大事能儿戏么?似你这等做派,父皇与娘又怎能放心将这大唐江山交到尔之手中!”</p>
武后早就瞧李贤不顺眼,纵使没把柄,她也能寻出些由头来,更遑论这会儿抓住了李贤态度上的问题,自是不会因李贤的低头而善罢甘休,不依不饶地又狠训了其一回。</p>
“母后教训得是,孩儿并不敢无礼非法,实不知孩儿究竟是哪做得不好,惹母后生气了,还请母后明言,孩儿自当改之。”</p>
人在屋檐下,又怎能不低头,饶是李贤心中有着百般的不服气,可当着高宗的面,却也没他发作的余地,也就只能是忍气吞声地回答道。</p>
“不敢无礼非法?如此说来,贤儿是暗指娘在冤枉你了喽?好,很好!”</p>
武后显然对李贤的忍气吞声并不感到满意,眉头微微一扬,yin森森地讥讽了其一句道。</p>
“孩儿有错母后大可按朝规责罚了去,若无错,请恕孩儿不愿妄承!”</p>
被武后这接二连三训斥下来,李贤的火气自是再也压不住了,霍然抬起了头来,强硬无比地顶撞了回去,此言一出,殿中的火药味立马便浓烈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