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兴沉默着走在前头,听着她哇哇大哭,一声不吭。
一直到了山下,坐进了马车里,她虽不再大声哭泣,却依旧再默默流泪。
“保兴,你不难过吗?”她看着认真赶车的保兴,哑着嗓子问。
“难过什么?”
“太后啊,她……”
“你是说太后快死了这件事么。”
“你……”郭宁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白。
保兴目视前方,淡声说:“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太后会死,我会死,你也会死的。”
郭宁皱眉看着他:“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大实话。既然谁都会死,又有什么可难过的?多活那几年,又能怎么样?”保兴淡声说。
郭宁怔然,不说话了。
也忘了哭。
细想来,保兴说的是有道理的。
她如今也快五十了,再多活几年,也没什么意思。
何必又因为别人走的比她早几年,别如此想不开呢。
但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即便理智上明白,人都会死。感情上依旧无法接受。
对于保兴如此冷静和淡定,郭宁倒更加无法接受些。
“你跟着太后这么多年,还说她是你最重要的人,结果你毫不伤心,可见你变得越来越薄凉了。”郭宁低声说。
保兴神色不变,丝毫不在意郭宁的话。
听着马车轮子压在路面上的声音,郭宁发了会怔,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保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