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光借光。”杨再义走过去,向其中一个人伸手道:“今天是世界卫生日吧?来,老人家,让我也练练笤帚功。”</p>
一个老人木讷的将手中的笤帚递给他,杨再义很卖力的挥动了一下有点分量的笤帚,一地枯叶和灰尘飞扬起来。</p>
“你不是这院的吧?”有人警惕的问。</p>
“打扫卫生还分地方?”杨再义手没停,呵呵反问。</p>
“扫吧扫吧。”问他的人有点不耐烦,道:“别挡道就成。”</p>
杨再义没皮没脸的继续扫了十几二十下,然后拄着扫把和老者搭话道:“这院搬的差不多了吧?”</p>
老者迟钝的点点头,含混道:“00来户人家,走一多半了。”说着话,抬眼瞅瞅杨再义,向那个刚才问杨再义话的人扬了扬下巴,道,“人家说我们是刁民,说那些搬走的人是杨白劳。”</p>
“这话怎么讲?”杨再义来了兴趣,掏出烟递给老者一根,殷勤的点上,问,“搬迁就是搬迁,怎么和杨白劳联系到一起了?”</p>
“杨白劳没钱还债,按手印用喜儿抵债。”那老者手颤抖了一下,软弱的说道:“我们有房子,政府要拆了我们的房子建商业街,我们不签协议就是刁民钉子户,签了协议他们说我们是杨白劳,唉,老了老了,连个50多平方的小房子都要没有了。”</p>
“不是有新房可以置换吗?房型不合适?”杨再义纳闷。</p>
“一比一置换,没有相同面积的房子,要么多几十平米,我们没钱买不起多出来的部分;要么小的摆上一张床,连个床头柜都放不下的小鸽子笼。”那老者看透世事般的长吁一声道:“挨着吧,这把老骨头本该扔在峡市的,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p>
“下棋的那个老刘呢?搬了?”杨再义没瞅见他认识的老刘,问。</p>
“上礼拜住院了,他姑娘在一中当老师,区里找到学校,学校让他姑娘停课回家做他搬家的工作,说是什么时候搬了家,什么时候才回学校,老刘气不过,心脏病犯了。”那老者用手点点停了一院子的车说:“这会儿搬走的人家,差不多都有子女在市属单位上班,喏,那个就是老刘的姑娘,给他爸送饭去了。”那老者指着一个骑着电动车出大门的姑娘叹口气,不再说话,继续挥动扫把,扫着地上的苍凉。(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