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忽!”
陈牧喊:“快去取土,城头太滑,对我军不利。”
工兵带着百姓开始往城头送土,同时有受伤的兵从城头运送下来,有的兵重伤昏迷,有的兵缺胳膊少腿,有的兵被打瞎了双眼。各种哀嚎声不绝于耳,战争的残忍在西城门上全面体现。有年轻的士兵熬不住这残忍一幕,精神近乎崩溃。对此,陈牧也无能为力。多次战斗中,总有士兵打着打着就疯掉了。并不罕见。
突然天空中飞来无数火流星,呼啸而过。
可此时梁军并不是很害怕这种东西,阿兰朵执拗依然在往城中打,而不是往城墙上打。他一门心思想把交河城里点燃,可惜他的计划再一次落空。
此时城中百姓仰头望着火流星,也不知道他们什么心态,竟然有人指指点点,仿佛看焰火表演一般。发现势头不妙,是冲着自己来的,才开始逃跑。其实那种火流星的破坏力并不是很大,因为它们的破坏面积小,照比梁军的燃烧弹没法比。
没被砸到的人们竟然还嘻嘻哈哈,跑到火流星附近取暖,甚至有人拿出石锅来,在上面煮饭。城中缺柴,人们已经好久没吃到热粥了。
百姓们对牧王很有信心,可陈牧此时却不能大意。匈戾人的顽强也是出了名的,这一战别指望一两日能结束,最起码也要打他个三天三夜。陈牧下令,让各部队安排轮转,人不能三天三夜不休息,可此时士兵们过度兴奋,根本无法休息,陈牧说:
“那就命令他们闭眼躺着!”
瘸子突然跑了过来,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陈牧,为何还不冲杀出去!走东门,我保证一战成功!”
陈牧瞪眼道:“城外十万人,现在最多也就消耗一万,你急什么冲出去!先凭城墙作战消耗他们两天再说!”
瘸子道:“我感觉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人了,否则凭借匈戾人的性格,他们不会只挑一面城墙打,而是会四面猛攻。”
陈牧觉得自己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想了想,觉得瘸子的话有道理:
“阿兰朵会不会已经撤兵了,这就是一次佯攻?”
瘸子见陈牧动摇,惊喜道:“必然如此。”
陈牧求稳,依然不希望杀出去,于是拉沉脸道:“给你梯子你就爬,万一不是呢?这次围城,阿兰朵几乎把所有匈戾人都带来,你看匈戾的女人也在攀爬云梯。这是什么样的决心?阿兰朵这种人,就是一个赌徒,还是一个狂徒!有他这样的首领,匈戾人要么走向鼎盛,要么走向灭亡。”
听陈牧胡扯,瘸子急了:“你不带兵出去,我带兵出去如何!”
“你个老东西,非要跟我唱反调?”
瘸子吼道:“我所作一切,也是搭上我全家性命。如果你说得是对的,那你继续守城;如果我是对的,一战定乾坤。我只要五千骑兵。怎样,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次?”
瘸子强调说:“那么多战马留在城中也是浪费,你手里少五千兵也不影响你守城,大不了让全城百姓登城。这不也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吗?
要不然,你为什么要用各种手段把百姓留在城中?
你又为何训练女兵?
你就是在表演给城中的男人看。”
陈牧眉毛一挑:“老东西,我的这些想法都被你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