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屏风，隔断望穿秋水的目光。</p>
初月晚没有立刻离开，她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初永望走向云锦书，将那张纸塞给他。</p>
看到纸面的字迹，错愕浮现在云锦书的脸上。</p>
“满意了吗？”初永望冷冷问道。</p>
云锦书神色复杂，蓦然抬头望向屏风。</p>
绰约人影隐在薄纱后，悄无声息。</p>
云锦书张开口，欲言又止，又细细地看过纸上四个大字。</p>
写得多么用力啊，墨痕几乎破透纸页，最后一笔长长的捺上，洇湿一团斑点，依稀是泪痕。</p>
五载苦等，草草四字了结。</p>
云锦书一笔一划不知看了多久，最终淡淡一声轻笑。</p>
“是臣辜负裕宁公主。”他攥紧那纸“休书”，“从今往后，一别两宽。”</p>
说着，他咬破指尖，合着血用力按在纸上。</p>
屏风后的初月晚听罢，凝在眼底的泪滴落胸前。</p>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p>
本以为会后悔不舍，可真正到这一刻，却前所未有地释然。</p>
可是为什么，心还这么痛呢？</p>
“走啦。”初月晚对芙蕖笑笑，转身离开。</p>
屏风后的身影淡去。</p>
云锦书依然呆立在大殿上。</p>
……</p>
现世之中，摩天塔。</p>
睡梦中的小姑娘叽叽咕咕不知道说着什么，还没有清醒的样子。</p>
岳清欢尝试引导她说交待梦中的景象，然而她一直都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熟了，还是意识到了什么异样，忍着没说。</p>
可在岳清欢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初月晚却自己嘀咕起来。</p>
“……该不会暴露……”岳清欢不敢贸然问话。</p>
他将香料调试妥当，烧符纸施法诱导初月晚进入较浅的睡眠。</p>
通灵施法并不能直接进入被施术者的梦境，所以无法看到她眼中的景象，只能通过询问得知很有限的信息。</p>
但只要问出几个，就足够了。</p>
“初月晚。”岳清欢尝试呼唤她的名字。</p>
初月晚轻轻地哼了一声。</p>
有反应。</p>
可她现在已经被引导进了前世，任何反应都应该是前世的意识，难道她……前世也叫做初月晚？</p>
“裕宁公主。”岳清欢更进一步。</p>
初月晚又细如蚊讷地嗯了嗯。</p>
“你在何时何地？”</p>
“大……”初月晚微微启唇，“大皋……通世……元年……京师……”</p>
岳清欢怔了一下。</p>
前世还是在大皋朝京城没变过，叫初月晚的，就是只有这一位裕宁公主。</p>
所以前世和今生的身份，是同一个。</p>
“通世”……大皋朝没有过这个年号。</p>
难道是将来的某一年吗？</p>
但既然是元年，那么之前一定是别的年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更换了大皋朝年号呢？</p>
“前一年是什么年？”岳清欢继续施法追问。</p>
“大皋……圣诞……十六年……”初月晚迷迷糊糊。</p>
圣诞十六年。</p>
因为“圣诞”元年是从初月晚还在娘胎里开始算起，所以“圣诞十六”年，正好是初月晚的十五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