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老皇帝走下阶来，携皇太子初永望接受群臣叩拜。</p>
初月晚也站起来，忽然忘记了自己前世摔断的那条腿已经恢复正常，险些没有站稳。</p>
小小的一个顿步，她恍然彻底清醒过来，抬头注意到初永望的目光。</p>
初永望对着她笑了一下。</p>
“太子哥哥……”初月晚百感交集。</p>
他好像很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眼神了。</p>
仿佛有什么力量，随着那顶冠冕笼罩在了初永望的头上。</p>
云锦书凝视着初永望，神情却渐渐严肃起来。</p>
初永望本来还是微笑着望向他，却忽然垂下嘴角。</p>
云锦书又默默盯了他一会儿，才点点头表示恭贺。</p>
场上鸣响礼袍，奏乐声中，这场晒得人眼晕的大典总算到了尾声。老皇帝和太后都年纪大了，不好久留，云皇后跟着他们先行退场，其他人等按次序离开宗庙。有些走得不着急的，就在道场外嘘寒问暖。</p>
“你在这儿等谁？”</p>
云锦书听到问话，转头行礼：“太子殿下，臣等晚晚。”</p>
“裕宁今日要和大国师留在此地，别等了。”初永望道。</p>
“那臣看看风景吧。”云锦书没有走的意思。</p>
初永望忽然想起他那个眼神，挽袖站过来道：“你今日有什么心事？”</p>
“臣没有，太子殿下有心事。”云锦书回答，“可是因为昨夜意外，还是因为今日那顶冠冕？”</p>
初永望皱了皱眉。</p>
“若是昨夜，臣罪该万死。”云锦书说得不痛不痒。</p>
“跟你没关系。”初永望说着便要走开，忽然袖子被他拉了一下，不禁站住疑惑地回头。</p>
“太子殿下今日很开心。”云锦书小声说，“臣能理解太子殿下成人之喜，可我们还没赢呢。”</p>
初永望瞥了他一眼，甩手将他挥开：“用不着你来指点本宫。”</p>
云锦书松手，故意扭头叹气。</p>
旁边不少人注意着他俩，见状纷纷转头假装没有看见什么，实则窃窃私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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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永望不再理会云锦书，跟云勤问候过，便自行退场。</p>
早就在松树根底下看了许久的初永年起身，毫不忌讳地走上来并着他身侧走：“九儿，跟云小公爷闹别扭了？”</p>
“我今日是挂了苍耳，一个个的都甩不掉么。”初永望不想理他。</p>
初永年左右瞧瞧没有旁人，轻笑一声低头道：“为兄只是来说一声，昨天晚上九儿的好，为兄一定铭记于心，守口如瓶。”</p>
初永望浑身一僵，瞪向他：“你想要什么？”</p>
“为兄想要什么，为兄自己就能得到。”初永年说着绕过他，“九儿就安心在你的东宫，瞧好吧。”</p>
初永望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攥紧双手。</p>
……</p>
所有来宾都已散去，日暮时分，仍有一个人站在宗庙前，仿佛一株青松。</p>
初月晚换好了常服出来，临过门时，便看到一条长长的影子投到脚下。她猜到是谁了，故意不从正门走，而是绕过宗庙前的钟楼，从那影子的背面绕过来。</p>
云锦书假装没有发现她，初月晚一蹦蹦到他背后，抱住了他的腰。</p>
“诶哟，我被什么人偷袭了？”云锦书连忙转过来，抄起她的胳膊拎起来兜了一个大圈。</p>
两人嘻嘻哈哈闹了闹，他把初月晚放下来。</p>
“小舅舅在等晚晚吗？”初月晚感觉好像和他分别了很久似的。</p>
明明昨天才见过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