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有些惭愧,裕宁实在有点吃人家的嘴短。”初月晚红着脸。</p>
本来她完全没有想到会被南宫缪求婚,还以为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是礼尚往来的关系罢了,所以那以后初月晚都有点不好意思见南宫缪。</p>
“公主殿下有自己的心意,不必委曲求全。”岳清欢说着拿起旁边的烛台,同她走上楼梯。</p>
“师父一直是自己生活,可曾觉得身边应有人相伴?”初月晚羡慕他的超脱。</p>
岳清欢的面容在烛光里闪动。</p>
“为师不觉得。”他说,“但公主殿下不必因为师的话以偏概全。需不需要相伴,从来不是别人可以评判的,要问,便问自己的本心。”</p>
初月晚毫不犹豫:“裕宁的本心说,是需要有人相伴的。”</p>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子。</p>
没办法离开他人独活,就是没办法离开,纵使拥有能够独自保全自己、让自己过得衣食无忧的能耐,她也割舍不掉身边的人。</p>
这就是为何还要在为前世那么多烂摊子拼命地收场。</p>
初月晚看着岳清欢手中跳动的烛焰,觉得诡异又美丽。</p>
岳清欢将她送到寝殿门前,没有跟进去,准备离开了。</p>
“师父。”初月晚站在门口对他说道,“裕宁将来接手摩天塔,不会让师父失望的。”</p>
“裕宁若真的耐不住寂寞,为师倒愿意劝你脱身。”岳清欢的神色依然温和清朗,令人心酥。</p>
初月晚道谢,对他鞠躬,退回房中休息了。</p>
岳清欢走下楼梯,回头看到房内已经熄灯。</p>
初月晚在摩天塔也已经住了几日,一切都很平静。岳清欢没有接着走楼梯,而是乘坐升降梯直接下降到应天大帝像的脚下。</p>
松苓将他的客人带来了,两方都没有换地方,就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中相会,像是已经很熟悉的老朋友,甚至连礼数都不必拘谨。</p>
对方沉在黑暗中没有露脸,岳清欢看了看他,转过头去。</p>
原来,来了两个人。</p>
“大国师,在域内都干不掉他,离了边关,达沓人就能干掉他了?达沓能打是真的,可那都是靠莽,云锦书贼得很,要躲开可不难。”初永继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走出了黑暗下的帘幕,“您为何如此警惕此人,非要将他杀掉不可?他不过是云勤的儿子,有几分功夫,无论地位还是能耐,一个人——足以掀起多大的风浪?”</p>
岳清欢看着他的时候眼中总是带着些许暗暗的鄙夷,嘴角的笑容又能将那不屑和冷淡勾回来几分,让对方以为他的态度平静从容。</p>
曾经这位六殿下就是过于心急了,让人不想听他再多说半句废话。</p>
岳清欢将视线转向帘幕后的另一位。</p>
“像孝亲王所言,当真没有必要除掉云锦书么?”他将问话抛了回去。</p>
初永继顿时紧张起来。</p>
黑暗里的人没有发声,只默默扔出个东西来,那东西“叮呤”一声滚在初永继脚下,是一支箭。</p>
这箭的箭镞,和曾射入云锦书胸膛的那支一模一样。</p>
黑暗中的声音响起,沉稳诱人中夹带着几分轻佻的风流。</p>
“就当他死过吧。趁他回来之前,把事情做干净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