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巨响带动着地面的颤抖传至皇宫。</p>
杯中的酒漾起波澜，在场之人无一做声，却都面面相觑，察觉到发生了什么。</p>
“皇兄……”初月晚心跳骤然加快，朝上方望去。</p>
座上初永望盯着议政殿外，风雨依旧。</p>
怎么了？</p>
奏乐声已经无法掩盖大殿内逐渐阴沉的空气，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直到一记惊雷闪亮了天穹，殿门外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p>
初月晚睁大眼睛。</p>
刺眼的霹雳消失，那个身影清晰起来。</p>
她看到了铁铸的睚眦面具。</p>
竟然是裘鸣？</p>
“裘中郎。”初永望的面色顿时有些变化，“朕命你在宫门值守，怎么回来了。”</p>
“禀告圣上，”裘鸣难得向他屈膝，道，“康乐坊方才发生爆炸，废墟残渣中发现了黑火药，亲自监督挖掘的云御史，去向不明。”</p>
又是一道霹雳雷霆。</p>
初月晚的期盼僵在眼眸中。</p>
什么？</p>
哪里……爆炸？谁……去向不明？</p>
此时门外又是斥候飞速奔来，跪在门外道：“急报圣上！”</p>
太监迅速将斥候的书信呈递上来，初永望打开扫过一眼，只见几行密令，立即解读出来，写的正是：城中民情骚动，人数上千，皆持武器，涌向征事院方向。</p>
他低头看了一眼惊慌的初月晚，静默片刻，突然间将手中杯盏摔在阶前，大声喝令：“封锁宫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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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时殿外号角响彻，殿内留驻的士兵如同水流汇集向龙椅周围，裘鸣提剑立在门廊处，太监们迅速将议政殿大门关闭。</p>
满座哗然，大臣们并不敢轻举妄动，旁边的使者要站起来也被身后的侍卫按住了。</p>
“稍安勿躁，”初永望开口安抚情绪，“城中发生异动，此时此刻留在殿内才是最安全的。既在大皋的京城，胆敢造次者必诛之，凡是在座有人形迹可疑，皆以共犯论处！”</p>
“皇兄，城里怎么了？”初月晚急忙问，初永望将那书信递给她，初月晚看罢又是一阵头皮发麻。</p>
裘鸣迅速从殿前朝内部走来，重剑上的水滴在地上，竟如同血迹般骇人。</p>
乐师和舞者都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一时大殿内鸦雀无声。</p>
初永望眼神冰冷，一个个看过在场的所有人。</p>
是文是武，除却别国使者，这些人大多都是新官上任，有几个见过如此场面的？也都吓住了，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应不应该说。</p>
“朕知道。”初永望声色凌然，“在场之人里，有妄图颠覆大皋的、岳清欢的同党。朕，愿意陪各位等一等，看看是谁先沉不住气。”</p>
说着，他伸手让初月晚靠近一点，初月晚听话地起身挪动到他的龙椅旁，初永望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顶。</p>
“找到云锦书。”初永望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p>
太监立即奔走，贾晶晶立在初永望背后，沧桑的面容上更添沉重：“皇上，若云大人……”</p>
“那便决一死战罢。”初永望道。</p>
初月晚揪紧袖口，指甲抓得掌心剧痛。</p>
殿外雷鸣不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