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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点。”李孟羲挠了挠头,继续说到。
“关将军。不知我军可有口粮分配之军律、章程?”
刘备把目光看向关羽,关羽眉头微皱,思索片刻,答到,“军律,有。”
“我军律,口粮七日一领。”
“那分粥之时,可有严令?”李孟羲再问。
“假如,有一人,其身为什长,且有勇力。
每开饭,其仗其勇力,仗其官身,把稠粥捞尽。
余人只剩稀粥。
同伙之人,敢怒不敢言。”
“若其日日如此,小隙日积月累,必成深仇。”
“等一日,天寒地冻,夜黑风高,
士卒冻饿难忍,此什长又如往常,尽盛稠粥,同伙之人,愤而与之争,口角冲突之下,一个不制,即拔刀相向。”
“而后,”李孟羲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直视关羽刘备,娓娓道来,“士卒错手杀死什长之后,恐被惩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夜潜逃。”
“这是一者,其连夜遁逃也罢。”
“若恰好其中有心思机敏者,再一想,若就此逃遁,恐须臾就被追上。于是生却一计,偷偷放火点燃大军草料,待营中生乱,从容而逃,以保无忧。
军中粮草被焚,岂能不危难?”
“若,此什之中,再恰好有一胆略过人,且为人狠厉者。
即焚粮草,更趁乱冲入帅帐之中,斩落主帅人头,转投敌军。
嗯,纵有十万大军,因一夫怒勃,瞬移灰飞烟灭。”
李孟羲语气淡然的,诉说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刘备心中一凛,军中主帅,指的是谁,不就是他刘玄德。
刘备神情肃然,他迟疑片刻到,“我军……当不至有此恶人吧?”
“无有?”
“哈哈哈哈!”李孟羲闻言,仰头笑了,边笑边摇头。
“兵道危重,有万备尚不能万全,又怎能笃信人心万无一失?”
“玄德公言,我军当无有大恶之人。那,某问玄德公,我军战兵千余,这千余人,即无有大恶之人,那,我军尽是正人君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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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尽是。”刘备语滞。
“即不是正人君子,侵吞一勺稠粥之小恶,君以为,当真千余兵卒,无一人有做?”李孟羲面带浅笑。
刘备低头,沉默了。
李孟羲再接着往下说,他目光沉静,着眼于篝火跳跃的火苗之中,缓缓说到,“涿州屯田时,当时我等商议,定要屯丁一人一瓮,当时所虑为何?
不正是怕同食一灶,此少彼多,难以公允。
不患寡,而不均也。
不患粮少,而不能忍有人口中夺食也!
为求安稳,故,涿州屯田,一人一瓮。”
“涿州可一人一瓮,但我军中,若一人一瓮,则人人拖累。
故,于军中,难免十人同伙。”
“现下,我军中只有粮饷,无有军饷。口粮,便是重中之重。”
“故,我所忧者,同伙分粥,怕不能均分,怕有强横之辈,欺夺懦弱,怕什伍之长,侵吞属下。
更忧,数千大军,但有一人不能忍,便能起殃及全军之祸。”
“此便为,第三点。”
李孟羲说完了,感觉想喝水。
白天都渴,晚上,粥那么老稠,还是没喝到多少水。
他拿眼到处瞅,看有无水喝。
而要是以往,刘备关羽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了,会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