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宗阙山崖间
秦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刚才中的那一箭虽然伤势颇轻,但似乎有着麻痹作用,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来,尽管脑子清醒却再控制不了身体。
庄殊离秦天只有丈余距离,此时他手中的龙啸已毫光万丈、满弓待发,看着秦天趴在地上像只待宰的羔羊,嘴角不自居地露出一丝喜悦,手一松,一支黑箭带着疾风脱弓而出,直击秦天头部。
“又想偷懒了吗?”
秦天脑海中响起一阵声响,秦天如雷灌顶,求生欲再次让他振作起来,入定神识之中。
修炎闭目侧身躺着,左手撑住脑袋,正在打着哈欠,一副神思游离的状态,仿佛眼前的一切在他看来都不算危机。
秦天纵身过去朝他脸上就是一脚:“我都快要死了!你还在这里气定神闲的睡觉?!”
修炎嘿嘿一笑,从地上爬起来,像个孩子一般乖乖的站在原地:“其实很简单,魂源力才是你能力的根本,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透过那副空壳去施展呢?”
秦天一下就被问懵了,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反驳的余地,但是又实在不解,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修炎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一眼呆若木鸡的秦天,又瞬间闭上,继续道:“看吧?你也发现了根本就没有将魂源力发挥到淋漓尽致吧?”
秦天皱紧眉头道:“那到底……”话未讲全,修炎奋力顿足,一阵虚影之后窜进秦天身体中,随即秦天浑身燃起火焰,头发瞬间变的火红,额间出现一朵火焰状红色印记,全身上下的血管像发光体一般透过肉身赫然醒目,血管中有一道彩色的光流在不停轮回穿梭。
秦天体内有一股强盛的力量在不断冲击,似乎要破体而出,心脏极速跳动,甚至有些呼吸困难,秦天终是忍受不住,用尽力气大声嘶喊。
龙啸黑箭匆匆而来,却愣生生的在离秦天头部三尺处停顿下来,再不能前进,一阵火焰自秦天周边燃起将其吞噬,庄殊从容站在对面,“边昃人”的身份发生再奇怪的事他都能接受,所以也不急着上手,只待静观其变。
火势渐弱,从中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黑箭握住,轻轻用力便将箭撵成齑粉,而后火焰全部被吸收,秦天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只是满头红发和那眉间的火焰标记异常诡异,秦天左手的魂天亮到刺眼,秦天的双眼中似有火焰间歇窜出。
庄殊再次提起龙啸,右手魂源力流动,架于弓上,三支黑箭布满弓身,手一松,齐舞飞出。
第一支,秦天左手伸拳,拳劲便将其摧毁;第二支,秦天取下身后的光箭,投掷出去,双箭争锋相对,一阵寒光过后,黑箭被劈成两半;随后秦天化拳为掌,魂天瞬时扩张数倍,火焰从中滚滚而出,剩下的那支黑箭犹如飞蛾扑火一般。
火势汹涌,庄殊急急后退,秦天足下生风,人影一晃消失不见,庄殊左手收起龙啸,右手伏地击掌,成片的黑影从他手掌处往外拓展,地面再次陷入一阵黑暗,秦天从其背后现身,提着光箭便是奋力一掷,中了箭的“庄殊”像水波一般变成虚影。
黑色仍在漫延,空间再次被黑暗充斥,“二道,临世!”秦天右手一招,背后的六支光箭陆续而来,在其右手掌中化成一团星芒,秦天将魂天送至头顶之上,双手出掌,一道十字光芒从其头顶的魂天中送出,透过魂天后的十字光芒变成“米”字形状,速度也快了不止十倍,在这漫漫黑色空间中就像烟花一般绚烂。
爆炸声伴随着火光而来,黑色空间再一次消散,庄殊大喘粗气凌空而站,面对此时的秦天他正在渐渐的失去胜算。
“冥息!”庄殊将龙啸抛至空中,闭上双眼后浑身放松,龙啸在空中不停旋转,而后一道黑色光芒照耀在庄殊身上,一声龙吟,那把黑弓变作一条黑龙,盘旋而下随后钻进庄殊的体内,庄殊再次睁眼,双手多了两团火焰状的黑色雾气。
“尽管做足了准备,最终还是低估了你,是你把我逼上这绝路的,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庄殊脸色雪白,丝毫不见血色,似乎他也是非常难受。
秦天转一转手腕:“哦?是吗?希望不要让我失望!三道,湮灭!”秦天伸掌便是一团火焰,背后的光箭再次归结在手中,挑起光枪,运起魂源力,脚底的火焰瞬间旺盛,身形再次晃动消失不见。
庄殊头顶,一朵火焰燃起,顿时火光冲天,秦天压枪朝下,奋力直击,庄殊伸出右手,雾气将光枪渐渐吞噬。
庄殊干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着实瘆人:“这是‘虚暗夜’,是我用自己的魂源力换成的‘异空间’,能将多有的攻击都送至‘异空间’,所以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可惜的是这能力也在吞噬我的魂源力,所以你能看见已经是万幸了!”
秦天却神色平淡,微微摇头道:“是吗?”
庄殊听得对方疑问,瞳孔一缩,笑容瞬间消失,只一瞬又再次嘴角上扬,只是这份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愤恨:“别总是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神情!你在我们眼里就是一只蝼蚁!”
秦天眼神迥然:“那就让这蝼蚁来击溃你这堤坝!”
秦天将光枪尽数刺进“虚暗夜”中,顺带将左手的魂天也一并送进去,庄殊笑容逐渐疯魔,大喊道:“菡萏盛放!”手中黑雾现出一朵黑色的菡萏飘到秦天面前,随后缓缓开放,直至全部盛开后瞬间爆炸,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远远荡开,其接触到方圆数十里的山峰皆被斧劈刀砍一般移去峰顶。
那爆炸的速度之快,破坏力之大,以至于秦天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在空中失去了平衡掉落地面,浑身上下满是伤口,血流像脱缰的野马丝毫不愿停顿,一时间整个人都躺在血泊中,周边的山岩上、台阶上到处都是血渍。
秦天颤抖着双手艰难的握紧拳头,用处最后的一丝力气,微弱的喊了一声:“极……”只见庄殊手中的“虚暗夜”不停的膨胀,庄殊此时面露讶色,似乎察觉到了异样。
“怎……怎,么?开始……紧,紧张……了吗?”秦天虽然只剩最后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却是格外的得意。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的?”庄殊此时像一位等待宣判的死刑犯,呆站在原地,心中的疑惑不断涌出。
“从,一,开始!刚见面……的那次攻击,我就,知道你的能力,虽然很厉害,但是范围却,却和你的……你的魂源力有关,所以……所以空间范围肯,定十分局限!”秦天大喘粗气,似乎对自己的猜想很是满意。
就在此时“哐啷”一声脆响,“虚暗夜”终是爆裂开化作灰烬,空中只剩下秦天的“魂天”闪闪发光,几乎同时,庄殊胸口挂着的一颗黑色的珠子也随着“虚暗夜”同时碎裂,散落在秦天身旁,庄殊面色一沉,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魂源力瞬间消散。
秦天终于闭上了眼睛,嘴角仍然上扬,庄殊回头看了一眼秦天,苦笑一声:“好一出同归于尽,你可千万别死了,我们下次再战……”说完他蹒跚前行,再不回头。
庄殊刚离开不久,那颗挂在胸口的黑色珠子碎片上闪过一阵光,光芒过后,苏之凡与白灵、馒头出现在秦天身旁。
“公子!公子……”白灵看见秦天躺在血泊中,急切的将其抱在胸口,眼泪瞬间决堤,双手不停的颤抖,紧紧的拥着秦天就是一阵撕心裂肺哭泣,她和秦天都是天真烂漫时相依,还未成人型时更是每天都同塌而眠,那份纯真的情感也算得上是半份“青梅竹马”。
馒头则不以为然,舔了舔秦天的血后,不停的干咳,似乎很不美味,便摇头晃脑的去舔黑珠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