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倾不以为意地道:熹妃之貌,虽还算出众,但终其量不过是萤火之光。娘娘何曾听说过萤火可与皓月争辉唯有娘娘才是这后宫里的唯一主人。
温贵人真是会说话。那拉氏嘴角笑意渐深,盯着温如倾脸上细微的表现变化道:可是温贵人与本宫说这些做什么皓月也好,萤火也罢,都是这宫里的嫔妃,该当和睦相处才是。
温如倾迎着她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娘娘说得是,臣妾只担心,有些人不自量力,妄想与皓月争辉
温贵人有话不妨直说,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拉氏取过茶想抿,却是发现茶水已经凉了,随手交给小宁子让他去换一杯来。
温如倾银牙轻咬,沉声道:臣妾想求庇于娘娘翼下,以娘娘马首是瞻。
她这番话,早在那拉氏意料之中,徐徐一笑道:温贵人今日帮了本宫,本宫本不该拒绝,只是你有惠妃这个好姐姐,又得熹妃看重,哪里还需要本宫庇护。毕竟这后宫时,论圣宠最盛的,可是非熹妃莫属,指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会封她为贵妃乃至皇贵妃。
贵妃也好,皇贵妃也罢,都只是萤火罢了,永不能与娘娘争辉。说话间,小宁子端了新沏的茶来,温如倾接过亲手奉与那拉氏,恳切地道:请娘娘相信,臣妾想依附的,从来就只有娘娘一人。
那拉氏打量了她半晌,忽地赦然一笑,嘴角有若隐若现的皱纹,温贵人的笑话很好笑,不过天色晚了,本宫也有些累了,温贵人也好回去了,路上小心着些。说着做势要起身,这番态度看得温如倾一愣,旋即心下发急,脱口道:娘娘可是不信臣妾
在她话音落下时,那拉氏已经扶着翡翠的手走下搁在椅下的脚踏,夏风从殿外吹进来,灌进灯罩中,令烛火轻跳了一下,在将明未明的烛火中幽幽道:本宫为何要信你
温如倾立时接过话道:因为臣妾对娘娘毫无隐瞒。
对她的话,那拉氏一笑置之,并不打算理会,她虽然接触不多,却看得出这个温如倾心眼远比她姐姐要多,并不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看到那拉氏不言,温如倾眼中的焦急之色越发浓烈,快步走到那拉氏跟前,拦了她的路道:娘娘难道不好奇,臣妾是如何说服惠妃来这里的吗
那拉氏哂然一笑道:那是贵人与惠妃之间的事,与本宫何关
温如倾今日既然来了,便不打算空手回去,狠一狠心道:因为臣妾告诉惠妃,要来娘娘这里当内应,日间在翊坤宫的那番话,也是想要取得娘娘的信任。
她的话,终于令那拉氏来了兴趣,停住脚步道:那么事实呢
虽然那拉氏只说了五个字,却令温如倾心头一松,缓声道:论聪明,娘娘乃是后宫第一人,又怎会看不出臣妾心中真正所想。
那拉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贵人过誉了,这宫中聪明者比比皆是,本宫又怎敢说是第一人,远的不说,就说贵人好了,能想出来本宫这里当内应,便足证才智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