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臣妾如何敢当娘娘如此称赞,再说臣妾使得不过是雕虫小计,根本入不得娘娘法眼。
那拉氏侧目道:不管怎样,这一次都是本宫失策,不过谨妃,本宫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瓜尔佳氏再一次笑了起来,不,臣妾相信肯定还会有下一次。不等那拉氏说话,她已是优雅地行了一礼道:臣妾刚才喝了些酒,此刻有些头晕,先行告退了。
在瓜尔佳氏走远后,小宁子低声道:主子,谨妃这是在向您挑衅呢。
本宫知道。那拉氏冷冷看着瓜尔佳氏远去的背影,本宫原以为她是一个没牙的狗,如今看来,牙虽没了,但爪子仍在,不愿坐以待毙。
小宁子露出一丝凉笑,任她怎么挣扎,最后都逃脱不了主子的手心。
那拉氏没有说话,但眸中的冷意无疑说明了一切,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自己做对的人,譬如曾经的李氏,钮祜禄氏
只要尚有人在,尚有利益之争,后宫的争斗就不会停歇的那一天
对这一切,还在回京途中的凌若并不知晓,在时间迈入四月孟夏之时,她的胎亦有了七个月,随着月份的增大,凌若胎动的情况也比以往更加频繁,而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为免动胎气,允礼示意索里他们将马车的速度放缓,尽量保持一个平稳的情况,并且凌若一感到不舒服,就立刻停下马车歇息。
这样走走停停,令他们的速度远远慢于正常行驶,足足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堪堪到京城,当他们的马车终于驶过德胜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西沉,唯有几丝余晖还在天边挣扎着不肯消失。
允礼放下手里的帘子,道:娘娘,臣这就送您为宫。没有人察觉到他眼底深处的不舍,也没有人察觉到他话中微不可闻的颤意。
从驶入城门那一刻起,凌若的双眸就紧紧闭着,细致的双眉更是一直皱着,对她而言,京城承载了她太多的痛苦,若有选择,她实在不想再踏入这个伤心之地,哪怕允礼之后说了那么许多,但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见凌若一直没有说话,允礼正要再开口,凌若忽地睁开眼,那双犹如秋水一般的眸中带着无尽的悲伤与疲倦,十七爷,如今天色已晚,能否再宽容一日,待明日再说。
允礼有些犹豫,按着之前他与凌若说好的,这一路上,他不会通过驿站通报任何消息,但回京之后,凌若必须立刻进宫,将所有事情告诉胤禛。
凌若晚一刻进宫,对他而言,就多一份危险,一旦胤禛追问起来,他将无法回答,但面对着那双眸子,拒绝的话始终无法说出口。
良久,他终是妥协了,好吧,不过只得这一夜,明日一早娘娘便要进宫面圣,不可再拖延了。
允礼的话令凌若松了口气,虽然一夜时光转即过,但至少可以让她多一些准备,去面对那个曾经夺却她性命的那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