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瑢回过头,望着魏秀妍那张即便是哭泣也依旧楚楚可人的脸庞,心痛如绞,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喜欢一个人,当年迎娶嫡福晋,又纳娶侧福晋,不过是奉弘历之命行事罢了,实在没什么太多的感觉;若不是真心喜欢,他今日也不会鼓起勇气向弘历说出二十几年来,都不曾说过的不字,只是他没想到,弘历这么快就找了魏静萱来当说客,一定要他放弃魏秀妍。
迎着永瑢万般不舍的目光,魏秀妍心头涌起一阵感动,这个男人,她认识至今,连两个月都没有,但他却肯无条件对自己好,比魏静萱待她更好,至少从来没想过利用或是指使她做什么,只可惜
魏秀妍压下心中的酸楚,走上去含泪道:六阿哥,我知道你待我好,只是皇上不允,你我都没有办法,还是就此算了吧。
望着从其眼眸中落下的泪水,永瑢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用力握住她的手,神色坚定地道:二十几年来,我从未主动想过要什么,只这一次,我想要你,即便是皇阿玛皇祖母,也休想分开我们说罢,他道:走,咱们现在就去求皇阿玛
魏秀妍被他说得泪落不止,她虽嫁过人,但那是个病痨鬼,过门没多久就病死了,根本没什么感情,搬来京城之后,倒是有人来提过亲,但因为魏静萱的吩咐,魏家人将所有提亲之人都给婉拒了,连面都不曾见一面;所以这么多年来,谈婚论嫁的只有永瑢一人,而她也只对永瑢动了心。
在魏秀妍被永瑢拉得即将出门的时候,魏静萱冷冷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好啊,你们尽管去,待得皇上下旨将魏家满门抄斩的时候秀妍,本宫看你九泉之下,如何面对魏家的列祖列宗,如何面对生你养你的爹娘
这句话犹如世间最可怕的咒语,魏秀妍立刻止住了脚步,说什么也不肯迈一步,永瑢急切地道:有我在,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魏静萱抚着小指的錾金镶南珠护甲,凉凉道:六阿哥,人要有自知之明,若你今日是如十二阿哥那样的嫡长子,得尽皇上恩宠,额娘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或许还能护得住秀妍,但如今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一旦踏出这里,秀妍必死无疑
永瑢很想反驳她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起,是啊,他若是永璂,就可以求着皇额娘去劝说皇阿玛,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就连四哥,在知道他喜欢魏家女子后,也是一力反对,不许他们往来。与此同时,魏秀妍的手,正在一点一点地抽出去,不论他如何握紧,都阻止不了,只剩下指尖一点相握
魏秀妍哽咽道:六阿哥,你就当可怜我与家人,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永瑢面容扭曲地道:我只是想与你在一想,为何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随着这句话,魏秀妍将手彻底抽了回来,指尖突然冷却的温度,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劈落在永瑢的胸口,令他心痛如绞。
许久,他将目光转向魏静萱,哑声道:娘娘,此事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本宫也想有。魏静萱起身走到他身前,叹然道:秀妍是本宫的亲妹妹,本宫怎会不心疼她,不希望她找一个好归宿,但她摇头,你没有看到刚才皇上质问本宫的样子,本宫之前将和恪过继给慎嫔一事,已是令皇后在皇上面前大做文章,说本宫铁石心肠,连亲生女儿也可舍弃,没过多久,又出了你们的事皇上简直恨不得将本宫生吞活剥了,本宫就算想替你们求情,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