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秀妍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隐约听得有脚步声,半睁了困倦的双眼唤道:金嬷嬷,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她,只能看到帐上所映照的黑影越来越近,魏秀妍半坐起身,警惕地道:是谁
话音未落,垂落于地的纱帐被人猛得掀起,一个瞧不清脸庞的人影倏然冲入其中,一把攥住她的下巴,往她嘴里灌着什么东西,魏秀妍拼命挣扎,无奈那人力大无穷,怎么也挣不开,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腹中,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腹痛还有什么东西随她而去的感觉。
孩子她的孩子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至亲骨血,她绝不可以失去
这般想着,魏秀妍拼起全身力气摆脱钳制着下巴的那只手,张口死死咬在那人的手腕中,腥咸的液体一下子充斥在口腔之中。
黑暗中,那人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一样,发出桀桀的怪笑,死心吧,今夜,你与腹中这个孽种都一定要死说着,他随手将药碗砸在地上,握手成拳狠狠往魏秀妍的腹部砸来
不要随着这两个字,魏秀妍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上满是冷汗,不停地喘着气,与此同时,腹部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收缩。
她的孩子想到此处,魏秀妍手忙脚乱地去抚腹部,还好,孩子还在腹中,并未离她而去,帐幔垂落,一点烛光幽幽地散发着光芒,屋中并没有她所见的什么黑影,刚才那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恶梦
想到此处,魏秀妍微微平了喘息,腹部的收缩亦有所缓解,正自这时,屋外传来金嬷嬷焦急的声音,娘子,出什么事了
魏秀妍知道必是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声呼叫惊醒了睡在耳房中的金嬷嬷,喘息几声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你退下吧。
是。在这声答应后,屋外重新陷入宁静之中,魏秀妍靠在床头拭去额上的冷汗,虽已知是梦,但一想起梦中的情景,她依旧心有余悸,实在太过可怕。
到底是谁那么狠心,指使杜成下砒霜要害他们母子的性命
正自思索间,屋外再次传来叩门声,魏秀妍以为是金嬷嬷还未离去,蹙眉道:还有什么事
屋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奴才范进,求见娘子
魏秀妍眸中掠过一丝惊讶,静默片刻,她道:进来吧。
随着她的话,范进推门走了进来,隔着帘子打了个千儿,盯着映在帘子上的人影,魏秀妍突然想到了梦中的情形,难道范进就是梦中那个人,他想要来害自己想到此处,她不由自主地往床角缩了缩,强自镇定地道:你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
范进不知她心中所思,垂首道:启禀娘子,奴才想到一些事情,觉得可能与今日之事有关,所以才会深夜叨扰娘子,还请娘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