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周末,钟允会到c大见未蔚。陪她吃小北门外的无味饭馆,陪她在东园荷塘携手漫步,也陪她上辅导员的无聊的课。
未蔚也会陪他去舞房练舞。
据说两年前,健身房和舞房,被一个抠门的老板合并,因为没有竞争对手于是涨价。未蔚和钟允需要穿过一群大汗淋漓的肌肉男到尽头的舞房,钟允和朋友们练舞,那种在地板上旋转绕腿、用一只手臂倒立撑起整个身体并跳跃的街舞,他们叫做
eakg,而钟允这样的男生叫做bboy。未蔚戴着耳机编舞。
高中时,钟允跳舞,也跟未蔚一样打篮球,有许多粉丝,但不包括未蔚——未蔚是他的对手。大学后,钟允不再打球,专注跳舞,他对未蔚说,你要是多点女人味我会更爱你。于是未蔚开始学爵士,但并没有对篮球的热爱那么深沉。
这一天,周日,钟允走在前面,拉着未蔚的手,经过一个接一个挥汗如雨的男男女女。
“未蔚?”更衣室走出来一个高个子,发尖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滴。
“诗蓝?”
钟允放开了手,揣进了卫衣兜里,偏了偏头,“我先进去了。”然后对诗蓝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身材这么好还健身呢?”未蔚上下打量了一番诗蓝的身材。
“好什么啊,太瘦了。当初没进校队就是因为体重不达标。刚才那是你男友?”
“嗯。”未蔚眨巴眨巴眼睛,用力点头。
空气刘海和刚好到肩膀的卷发让未蔚的脸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闪着光的眼睛像在跳舞。诗蓝的大手又蠢蠢欲动抬到了空中,被未蔚一把抓住,“欸!你又来?”
“哈哈,只是觉得你的脑袋像篮球,忍不住想抓起来。”
未蔚听到像篮球,立即吸一口气,两个脸蛋往内凹陷,“我这么瘦,你居然说我像球?怎么也是乒乓球啊。”然后拍拍自己的酸痛的脸,“好了不打扰你锻炼,我去编舞了。回见。”
诗蓝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只见未蔚进了舞房后,钟允探出头来看了诗蓝一眼。
“谁?”钟允问。
“学工部的同事。就是我跟你说的,活动中心。”
“哦。”
钟允越是不怎么说话,未蔚心里越是不踏实。
未蔚跟钟允的朋友们打了招呼,便插上耳机自己练习,编排一些简单易学的动作,可以教诗蓝他们。前两天她听到了一首reix版本的《眼保健操》,炮哥已经把它列为了开场舞。
钟允练习得比上个月刻苦得多,一周后在水碾河创意仓库的单人比赛,他已经在网上报了名。一次又一次摔倒再爬起,一次又一次改变再重复,未蔚曾经要他放弃跳舞,却是徒劳。一年前因为钟允在比赛时用力过猛做一个不熟悉的动作而摔到肘部骨折,未蔚照顾了他三个月,每天从直到后来cd市的s区跑到p区,晚上再回学校。钟允伤好以后又开始跳舞,于是未蔚提出了分手。后来将近一年时间,两人不停分分合合,都发誓不再联系,但不管谁喝了酒,都会拨出那段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