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会儿,那边的人影就开始变得清晰,骑在最前面向这边狂奔的不是别人,正是暗鹿帝国的国王,那位已经许久不见的邪火。自从悲恋湖一别之后,邪火脸上的胡子明显络腮了起来。以往那张总是略带三分玩笑的脸庞此刻也已经消失,只剩下一副冷酷而执着的面容。奎休总队长在看到邪火迎头向这边冲来之时,立刻扬了扬手,旁边的一名战士立刻吹响战争的号角。
“雄鹿的战士们,现在到了我们展现荣耀的时候了跟随着我,冲锋——————”
总队长一拉缰绳,他坐下的马匹立刻像是脱了缰一般,向那边冲刺过去其他的两百名战士也是大声呼喝着,随之冲锋。白痴混于人群中,举起手中的长枪和盾牌,也是一声不响的,向前冲刺
呜——————————
沉闷的战争号角,让急于回城的邪火浑然一凛,他坐下的马匹度稍稍减缓,望着前方突然从平原下方的沟渠中出现的雄鹿军队,他先是一惊,但却很快就保持冷静。
“果然,来阻截我了。”
“陛下,敌人的数量不多,但为了拦住您,数量一定不少。我们的士兵都是败兵,没有多少作战能力,所以不可久战,以摆脱为宜”
邪火身旁的一匹马冲了上来,坐在上面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将领。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唰唰两声拔出背后的双剑,立刻赶到邪火面前,大喝一声:“陛下这里就交给我请带领战士们回城您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绝不可以在这里无缘无故的丢失性命”
说罢,这名将领大喝一声,松开缰绳,当先一人一匹冲向负责拦截的雄鹿部队。
“胆敢阻拦陛下的道路你们还真的是获得不耐烦了”
两名敢死战士从左右分别冲向那名将领,可这名将领双手剑一抬,极为轻松的就格挡下了刺来的长矛。随后,剑一挥,那两名敢死战士的级就此与脖子分离,喷溅出来的鲜血窜上三米高空,与雨水混合,化为血雨落下。
这名将领先声夺人,身为总队长的奎休立刻拍马冲上,挺起手中的长枪。奎休的实力强劲,但那名将领的实力也明显不弱,将领避开长枪之后,双剑立刻砍向队长的身体。奎休队长抬起盾牌,哐的一声,盾牌上的雨水炸裂,空气中的雨丝似乎也被这一撞而颤抖。
“好身手,报上你的名字,好让我知道,我的双剑之下到底舔食的是谁的鲜血”
“奎休?耶各雄鹿耶各伯爵之子,讨伐军第三军战士今天,这座失落希望之谷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说出你的名字,好让我今后可以缅怀这场战斗”
“哼,我是艾尔”
噗嗤。
一柄长枪,趁着这名还没报完名字的将领分心之时,直接从旁边刺进了他的胸口,将他刺下马来。在那位总队长还在讶异的同时,他手下的那名杜扎德?莫里尔小队长,却已经是扔掉盾牌,在马身上重重一踩,整个人就已经凌空跃起,目标,直指那边来不及反应的邪火。
邪火一怔,怀中的扑克牌立刻拉出,形成一把长剑。当的一声,漆黑色的剑刃与这把扑克剑互相撞击,出一声巨响。下一刻,白痴直接伸出脚一踢,重重踹中邪火的胸口,意图将他踢下马。
可邪火却出乎白痴想象的顽强,尽管胸口剧痛,但他还是紧紧拉住缰绳,没有落马。白痴见一脚不中,连忙伸出手想要去抓马身,但手指晚了一步,只抓到邪火别在马上的弓弩,将其扯了下来。此时,身后的那些残兵眼见自己的国王受到攻击,立刻哇的一声大叫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白痴扑来。
“面包。”
“呜叭叭”
白痴的左脚右脚后退一步,刚刚突然出现的黑色长剑再次消失。他弓起身子,严神戒备。背上的小面包则是双掌一拍,地上立刻拔起无数条草绳结,将那些士兵和马匹冲锋的步伐绊倒。
(人类小子,你在干嘛?想要做就快点做,哪里来那么多的前戏要准备?)
暗灭对白痴的行为表现出极度的不满。开始出声呵斥。白痴略微低下头,沉默了半秒。在这半秒之后,他身后的雄鹿战士们已经迎头冲了上来。打头的奎休队长似乎有些埋怨白痴刚才自说自话的杀掉了自己的对手,但还是按照原来的意思,向邪火等人冲杀而去。
这名总队长说的的确没错,邪火的这支残军虽然有八千人,但早已经精疲力竭,士气全无。此刻,又被小面包的“纵石力”绊倒,压根就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两百骑就在这些步卒中冲杀而过,任何胆敢挡在骑兵前面的步兵全都免不了被撞开的命运。这些战士们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一边冲刺,等到冲过一个坡头之后再次反冲回来,三两下,就将邪火的队伍完全冲散。
(够了,人类小子,你还有完没完了?我是来看你“玩”的,不是来看你“旁观”的看够了没有?应该差不多了吧?开始,好不好?)
白痴从怀中摸出一只怀表,观察了一下时间。他抬头望着那边还在冲杀的骑兵队,默默的摇了摇头。
还没……
时间,还没到……
以邪火的为人和智慧,他应该有一个后着。只有等这个后着结束之后……
“放”
就在骑兵冲杀的无比快感之时,突然那些被冲散的士兵向两旁退开作为领的奎休队长一愣,抬头。只见那边的山坡后竟然突然间站起了近千名弓弩手,弯弓搭箭,转眼之间,近千支弓弩就朝这边射了过来
“可恶埋伏?没想到这个叛徒在最后赶路的这一刻还特地留了一手?撤他们的埋伏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稍微退开一点距离,在失落希望之谷的中央等着他们,据守那条线路,不信他还过得过来”
奎休大喝一声,剩下的一百八十多名战士立刻骑马后撤,奎休殿后,在冲过白痴身旁之时,看了一眼他现在的处境——
没有马,身后还背着一个孩子。
于是……
“别期望人救,既然被选中,就自己回来。”
说罢,他就策马,跑了出去。
是啊……做人,碰到危险的时候,不能总是期望他人来救。
白痴知道这个道理,也很理解这里面没有什么所谓的冷漠和无情。因为……
咻——
一支箭,飞向他的身后。白痴一转身,抓住箭,下一刻,他随手举起刚才从邪火的马鞍上扯下的弯弓,搭上箭,瞄准了正在逃跑的奎休的背心……
唰,一声响。
箭矢破空。
漆黑色的飞矢刹那间就贯穿了那名队长的头颅,喷溅出来的鲜血就如同颜料,染红了这个灰蒙蒙的天空。
此刻,那些暗鹿的士兵们,惊讶了。
就连邪火本身,也是惊讶万分。
他原本欲待举起的扑克剑此刻却不知道是应该放下还是抬起,更不知道眼前这个刚才还想刺杀自己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只是看着他……看着他慢慢的转身。
然后,就看到了那张面具之下,那双冰冷的黑色瞳孔……
冰瞳,血湖。
刹那之间,当年的记忆从脑海中跳了出来。邪火望着眼前这个人手臂上的锁链和他背后的那个小女孩,终于,惊讶的叫出声来——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