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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房间里,灶台上的水壶出呜呜呜的声音。
那位美人躺在床上,双眼微合,出悠长而宁静的呼吸。在旁边,则是一直在烧煮草药的中年男子,专心的调制药物。
“好了,来。”
中年男子端起烧好的草药,来到床边。他扶起软弱无骨的妻子,让她靠在床板上,然后拿出调羹,一勺一勺,专心致志的喂给妻子。
“来,喝了。兽人的药草很有效,对你的病会有很好的效果。”
美人点点头,张开嘴。中年男子将手中的药水吹凉之后,小心翼翼的喂给妻子。
“呜……”
美人喝下汤药的那一刻,眉头略微皱起。中年男子急忙放下碗,擦拭着她的嘴角。
“怎么了?”
“苦……”
“不苦,良药苦口。等你的身体康复之后,就可以不用再喝了。”
“嗯……”
“来,再喝一口。”
“咕……啊。对不起……”
“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
“因为……我的身体……害了你……而且我们的钱……也不多了……这样下去的话……”
“别说这些了。钱可以再赚,只要你的身体康复,那么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来,再喝一口,好吗?”
“嗯……”
“乖。”
中年男子微笑着,小心呵护着他那已经如同玻璃一般脆弱的美丽妻子。旁边坐着的黯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了自己的心脏,不由得伸出手捂住胸口。
(如果我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会有谁……这样照顾我吗……?)
思绪,在飞舞。
在不经意之间,黯转过头,望向了身旁的白痴。看着他那冷若冰霜的侧脸,黯立刻回过头,不再想了。
好容易,中年男子才喂完妻子喝药。他仔细地替那位美人擦拭着嘴角,随后,扶着她,让其安安稳稳的睡下。拉起被子,盖好。
“我没事。你去陪陪客人吧。这么多时间了,你从未有过客人上门。现在,好不容易有朋友……”
中年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脸,笑笑。这位美人也是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闭上双眼,睡了。
“呼……”
中年男子呼出一口气,转过身。他看了看白痴和小面包,又看了看黯和她头顶的松鼠,搬过一张椅子,放在他们的面前,坐下。
“不好意思,让你们等那么久。”
黯连忙摇手,说道:“不,没事其实是我们打搅了您和您的妻子,是我们不对。”
中年男子呵呵笑了笑。他盯着黯凝视片刻之后,突然转过头对着白痴说道:“这位……是夫人吗?”
黯愣了一下,双颊立刻拉红。也许是由于太紧张了,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
“啊呜”
小面包打断了白痴的话,手中举起牌子,哼了一声——
《叭叭是个人渣推土机只要是女人就会推》
“哦?哈哈……哈哈哈哈……那真是……”
中年男子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其实吧……我还是比较希望,你能够由始至终,这辈子只对一个女孩子好。毕竟……”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妻子,“毕竟……不,算了,当我没说吧。”
白痴闭上嘴,也就干脆的不说话了。
此时,黯开口道:“那个……对不起,您和小白认识吗?”
中年男子点点头:“嗯,认识。之前受了他很多的照顾。如果不是他的话,相信我和我妻子早就已经死了,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月明姐姐是怎么了?》
小面包举起牌子,指着床上的那位美人。
“她……咳……”
中年男子张开口,可一时之间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他望着床上的女性,眼中充满了怜爱与愧疚。
“我妻子她……生了病。这个病嘛……咳……”
这一刻,小面包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本举起的牌子立刻放下。她看着白痴,望着那双漆黑色瞳孔中的冰冷色彩,筹措起来……
她,生病了。
而病因,白痴却知道。
两年之前,在那因为地震而崩溃的钢铁之城。
可怕的恶魔降临人世,肆意屠戮着劫后余生的人类。
那头恶魔玩弄着他人的性命,用自己的力量给他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
那一刻,那双鲜红之眼在这名女性的面前睁开。
虽然有一个人替她挡下了这夺命的一眼,但是……
恶魔的力量,终究还是侵入了这名女性的身体,攻入了她的心脏,牢牢地……
占据了她的灵魂。
“我妻子她没事……真的……没事……”
中年男子低着头,双手,捏成拳。
这都是因为自己的无力,没有能够保护住妻子的愧疚让他只能坐在这里。
两年来,他已经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方法来治疗自己的妻子,各种偏方全都用过。
可是,对于恶魔的侵蚀,不管是多少种方法,全都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虚伪……
“月明她……没事……”
“没事…………”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