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没有去看自己的底牌,桌面上的五张明牌此刻也全部掀了起来,分别是两张A,一张J,一张9与一张K。唐白将自己手边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面色虽然竭力保持着镇定,但推出所有筹码时手臂细微的颤动,以及眼里闪过的犹疑和挣扎,哪怕是伫立在赌桌附近的丁楚柔和王图等人,也都能看出他内心压抑着的紧张。
唐白并非是在故布疑阵,刻意流露出自己内心盘旋不去的紧张和忐忑。尽管唐白相信镜灵的指点,而镜灵也多次证明了她的正确,但在这最后一场事关胜败的赌局下,虽说他也想表现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和冷静,但此刻的他无疑还没有历练出那种沉稳。
赌博向来是最能够刺激人情绪的,尤其这还是一场以自己所有情绪、记忆、思维,甚至完全说生命来做筹码的赌局。
几十场赌局下来,唐白对于荷官并非是开始时的一无所知。他在赌局进行之余,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荷官跟牌弃牌的特征。
荷官或许的确是有一种特殊的洞察力,能够把握出赌局上各个玩家手中掌握的底牌,却不能够如拥有镜灵的唐白一样,准确获知赌桌上诸多对手的底牌。所以他在牌面差距过大的情况下虽然可以洞察危险,并以弃牌规避风险,但在双方牌面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他却又会选择不依不饶的跟牌死磕。
这一点从荷官数次输掉的赌局上,最终牌面和赢家的最终牌面大小差相仿佛便可以得知。这种洞察能力或许不如镜灵,但无可否认的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却并不大。比起纯粹是靠搏运气的丁楚柔几个来说,有着这种洞察能力的荷官,想要输牌都很难。
看着如同倒塌的大厦一般,顷刻间散乱铺满了大半个赌桌的筹码,荷官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出了一分迟疑。他没有了先前那种无论是跟牌还是弃牌都干脆利落的爽利?ahref="http://www.iei8.com"target="_blank">www.iei8.com斩绰槟镜难弁倍⒍⒌淖⑹幼哦悦娴奶瓢祝徽沤┯膊野椎牧撑铀淙灰谰缮裆槟径耍从制铺旎牡娜萌瞬炀醭隽怂男┪⒂淘ィ约搬葆濉?br/>
也唯有在此刻,荷官才令赌桌上坐着的唐白和周围伫立着的丁楚柔几人,感觉到了他并非只是如同机器一样冷冰冰的死物。
只是片刻的迟疑,荷官终究还是舍不得自己手中的暗牌,也跟着将自己手边的筹码推了出去。
赌局进行到这种地步,两人手边掌握的筹码几乎相差无几,或许荷官手中掌握的筹码比唐白还要多上一些,但富裕出的那些筹码,却是绝对够不上下一次赌局的底筹的。也就是说,这一轮唐白和荷官无论谁胜谁负,这场赌局都会就此终结。
一旁的丁楚柔几个显然也都清楚这一点。几人脸上此刻的表情很是复杂,在期望唐白最终获胜,以及输牌的情绪间摇摆。
前者不意味着他们有多高尚,只是他们想要知道,赢得赌局,究竟是否离开这处缝隙的方法;后者也不意味着他们有多卑劣,只是人姓使然,就如许多人身处一处绝地,其中或许只有一人可以安然离开,大多数人都期望能够离开的那个人,是他们自己一样。
荷官掀开了自己的底牌,一张A和一张J赫然入目,配上赌桌上的明牌,可以凑成三个A与两个J,按照德克萨斯的规则来讲,三条加两对,这种牌叫做满堂红,也叫做【葫芦】。
在掀开自己底牌的时候,唐白以为他的手会颤抖,但事到临头他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掀牌的手掌稳定无比。赌局进行到现在,无论他的底牌是什么,这场赌局是输是赢,他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镜灵又一次确定了结局。
唐白的底牌是一张A与一张K,同样的满堂红,却是比荷官的要超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