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童牛儿觉得心里温暖。把手臂搭在端木蕊的肩头,将她当做亲密的哥们一般搂在身旁,依傍着往前走。此时的端木蕊已经不是当初刚刚和童牛儿结拜那个心思纯净的少女,对童牛儿早已有了些许的牵挂,所以心里也羞,被童牛儿搂抱着倒觉得别扭起来,但不忍心扫了他的兴,只好这般了。</p>
两个人一路歪扭着向山下走。端木蕊在这里居住日久,自然认识路径,一路走下来,倒比童牛儿一个人瞎逛要快当得多。待来到山下的小镇上,童牛儿拿银钱买了两匹骡子和简陋的鞍韂,两个人骑着一路奔驰,径直向京城里去了。</p>
在路上走了十天有余,这日中午时已经看见高大的城门。童牛儿想着在城门守卫的其中也有和自己熟悉的兵士,还是不要叫他们认出自己的好些,所以特意抓了一把灰土涂在自己的脸上。</p>
其实他和端木蕊两个这一路上暴土扬尘地奔跑,早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便不如此,怕也少有人能认得出来他。再有童牛儿此次已经把那身锦衣卫的飞鱼服脱去,换穿了一袭家织布的衣褂。手里的长刀也不是他惯用的绣春刀,只是普通的兵器,所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惹眼的地方,便想叫别人多看他两眼都不能,还怎么认出他来?</p>
端木蕊见他加的小心,心里暗笑。但也佩服童牛儿的谨慎,以为只有如此才能全身而返。</p>
二人顺利进城之后,先在僻静的胡同里找到一家干净的小客栈住下,然后各自洗漱,更换干净衣服,吃饭睡觉,好好地休息一番。</p>
第二天早晨,童牛儿还没有醒来,就听见外面喧哗声起,好像有很多人在哀嚎。这样的吵闹扰了童牛儿的好梦,让他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同时在心里暗骂,不知道哪来的衰人在哭丧。</p>
他正纳闷,听房门被人敲响,然后是端木蕊的声音在叫他。童牛儿知道再睡不成,只好起身穿衣,然后开门让端木蕊进来。端木蕊进房后就转身把门关好,面对童牛儿的脸上尽是惊慌的神色。童牛儿见了奇怪,道:“怎地了?出了什么事情?”</p>
端木蕊听他这么问倒有些奇怪,道:“不知道外面在抓人吗?” 童牛儿一怔,道:“抓什么人?” 端木蕊才知他睡得够死的,什么都没有听闻,道:“说是抓阉党的余孽,可见人就杀,都已经砍死五、六个人了,瞧着恐怖。”</p>
童牛儿这才明白外面的哀嚎为了什么,同时也惊讶这天地变换得如此的快速和彻底。就在数月之前,还是阉党的人在四处抓拿反对他们的人,可此时却开始抓拿阉党余孽了。就是不知道奉命抓拿的是不是同一伙人,他们在心里对这件事作何感想?是不是觉得够讽刺?</p>
端木蕊担心童牛儿的安危,要离开客栈。童牛儿想着这里毕竟偏僻,就算来官兵查询,也不会如何盘问,还是要比其他地方安全,所以不肯走。端木蕊自然拧不过童牛儿,无奈只好陪着他在房里呆着。</p>
可不想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听见有杂乱的脚步声直向这里奔来。然后房门被人啪的一声用力推开,从外面虎狼般冲进十几个官兵来。为首的是个高大壮实的汉子,穿一身禁卫的暗色衣衫,转着牛一般大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着童牛儿和端木蕊。</p>
“你两个是——夫妻吗?”大汉嘶哑着嗓子高声问。童牛儿冷冷地坐着,斜视他一眼,却不愿意起身,道:“不是夫妻,是兄妹。”大汉哦了一声,然后把目光停留在童牛儿的身上,半天不肯移开。</p>
“看着这么面熟呢?你是——”(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