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知非禅师所说,金铭钧笑道:“老禅师可层看见我大门上的对联了?”
知非禅师点头:“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无愁月影斜。”
金铭钧叹道:“《道德经》上便已经说的明白,凡是天道运转,自有定数,取之有余,补之不足,不需要有人来‘替天行道’。就好象一个外行替木匠去做工,其结果少有不伤到手的。”
这三人对谈论道,虞孝跟昆仑双珠,陆飞和杨鲤等也都给带着弟子在旁边认真地听着。那虞孝本来对金铭钧还有偏见,这时忍不住说道:“那难道就看着那些妖邪为祸人间,残害无辜而不管么?既是这样,那仙人佛祖岂不都成了毫无人性的木偶泥胎?”
金铭钧对他点了点头:“并不能看着他们杀人为祸,须知佛有慈悲之心,仙有济世之情,但凡遇到坏人作恶,定要阻止,但一切都要随着缘法,不可强求。只可天借我之手,不可我借天之名,否则便会滥借天名,做什么都说是替天行道,那就是神棍了,心中就总有一股戾气难除,最终误人误己,遍观天下许多旁门正道之中,有许多疾恶如仇的高人,最终皆不能飞升,落得个兵解下场,就是这个道理。旁人都以为是杀戮过重,实则杀念乎于心。”
“阿弥陀佛!贫僧(贫道)受教了!”知非禅师和钟先生一起对着金铭钧欠身行礼,转过头来看到虞孝还在那里冷冷地品味那句“只可天借我之手,不可我借天之名”不由得当头怒喝一声:“你还不醒悟么?!”
虞孝身子一震,惊出了一身冷汗,竟是一时间把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豁然贯通,钟先生向他说道:“自古有一字之师的说法,今日金道友以一句真言教导尔等,连我也受益匪浅,便是你的一句之师了,日后见了务必要以师礼待之,不可怠慢!”
虞孝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对着金铭钧鞠了个躬:“谢谢前辈教诲。”
知非禅师忽然说道:“虞师侄,你去院里,看看有什么值得你受益物事。”
虞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出去转了一圈便回来:“院子里空空如也,并无什么特殊的物事,若论有的字的,只有厢房和正房上贴的对联了。”
知非禅师问他:“那对脸上写的什么,你可记住?”
虞孝摇头:“不曾,我以为随处可见,并没有细看。”
知非禅师说:“你去好好看看对联上的字吧。”
虞孝出去片刻,回来之后说:“厢房上贴的是‘贪钩痴线,钓来许多魔难。嗔扫傲帚,赶走无限仙缘’,正方上的是‘事在人为,休言万般都是命。境随心转,可见四海自然宽’”
知非禅师问:“你可懂得是什么意思?”
虞孝说:“我懂得,贪钩痴线,便是形容人之贪念、愚痴,会让人生出许多妄想痴心,而嗔扫傲帚,便是之愤怒和傲慢之心,让人平白失去许多仙缘,至于那后一句嘛,就是……”
知非禅师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能够解释清楚,那你可晓得,今日差点便失去了一个天大的仙缘?”虞孝愣住,随即摇头,知非禅师指着金铭钧道,“金道友乃是有道真人,不但法力神通深不可测,自身道德境界更是连我和你师父都难望其项背,你来这院里,数次看见真人,都插肩而过,不正是你那骄满傲慢之心,障碍着你,让你不识真人么?如果不是我和你师父路过,你岂不是要平白失去机缘,还能听到‘只可天借我之手,不可我借天之名’这句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