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十九低下头来轻轻抵着琳怡的额头，和琳怡一样无声地笑。</p>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十九将灯吹灭了，月光一下子从黑暗中露出来撒在两个人身上。身上的衣衫都除下，周十九依旧笑容从容。</p>
轻轻的耳鬓厮磨就像羽毛一般划过心口，痒痒的又让人觉得舒服，琳怡第一次笑出声，轻推周十九。</p>
听到琳怡的笑声，周十九突然间停下来。</p>
琳怡仰头看过去。</p>
周十九莞尔笑着，老神在在的模样让琳怡想到新婚之夜，周十九和她要压箱底看时的情形。</p>
那时候她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p>
她很少一直和周十九对视，因为周十九的那双眼睛虽然漂亮却能看透人心里所想，她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一点。</p>
这一次，她却不准备挪开视线。</p>
他探究她，她也可以看清楚他。</p>
她虽然羞涩却带着许兴味，似是在琢磨他脸上从容的神情。</p>
屋子太昏暗，可是她的眼睛依然明亮，安静地躺在那里，泾渭分明一眨不眨地笑着看他。</p>
她从来不轻易吃亏。</p>
无论是盛气凌人的拒绝，还是婉转的算计，就是有一种让人学不去的聪明。无论外面的喧嚣，总是有一种闲倚在窗前品茗的安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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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神态会让那些不喜欢她的人恨得牙痒，让那些喜欢她的人追逐她的笑容。</p>
所以郑七小姐第一眼瞧见她就恨不得和她做了手帕交。</p>
周十九微闭上眼睛将身体慢慢向前推，眉角的春意，让人看了脸红，帐子里暖香萦绕在鼻端。</p>
本来她的目光盛他一筹，可是转眼就被他扳回一局。</p>
他总是知晓她的弱点在哪里。</p>
“元元见没见过真正的江南水乡？”</p>
琳怡想起之前她让人买来江南画卷，烟雨中淡淡的婉约。</p>
“我去过，真的很漂亮，元元想不想去？”</p>
明知道女子约束甚多。</p>
琳怡道：“我去不了，那边没有近亲可走动。”</p>
周十九笑道：“我带你去，等到我们闲下来了我就带你去。”</p>
说说罢了，朝会日日都要去，哪里能得闲。</p>
听到琳怡似是“嗯”了一声。</p>
听着琳怡均匀的呼吸声，周十九微微一笑，“我是说真的。”</p>
……</p>
周十九大约睡了两个时辰就起身，琳怡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想要跟着起来，只听周十九说了句，“多睡一会儿，等厨娘准备好早饭再让丫鬟喊你。”</p>
琳怡只记得似是微微颌首，还想着要起身嘱咐丫鬟，不知道怎么的转眼就睡着了。待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廊下的鹦鹉也没了声音。</p>
琳怡起身没急着去拽床边的铃铛，而是披上衣服亲手将窗子打开。</p>
夹竹桃和翠竹的风中摇曳，白芍、橘红、玲珑几个坐在院子里轻轻地说话，白芍边说话边看过来，看到琳怡忙起身，“郡王妃醒了。”</p>
橘红跟了进来，玲珑忙去吩咐丫鬟端热水。</p>
白芍这时候上前低声道：“早晨郡王爷走的时候，大太太和大老爷过来了，不过没能拦住郡王爷。”</p>
没能拦住周十九，以周元景和周大太太的脾气定会来她房里闹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