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老爷子还一直沉着脸。
“雄英,到底怎么回事?”
黄雄英倒依旧是非常的淡定,回道:“爷爷,还不是咱之前因为户籍的问题,只能将盐和酒交给那狗东西售卖。”
“现在咱要去从军了,那狗东西就想着要咱制盐和制酒的配方。”
“哼——”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沉声道:“那狗东西找死!”
黄雄英看老爷子眼中掩饰不住的杀意,不由得心中一暖。
自己虽然不是黄铁牛亲生的,但是黄铁牛待他比亲儿子还亲,现在这老爷子待他同样跟黄铁牛一样,见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爷爷,您消消气,犯不着跟这狗东西生气。”
黄雄英出声安慰道:“那狗东西蹦跶不了几天了,洪武老爷子很快就会宰了他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朱元璋一下子瞪大了眼珠子:“你咋知道的?”
事实上,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一回宫,就要立马拿这周骥开刀,他不是想剥咱的皮吗?咱就剥他的皮!
可是……
雄英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他已经识破了咱的身份?
迎着朱元璋疑惑的目光,黄雄英笑道:“那狗东西动了洪武老爷子的人!”
“你……”
朱元璋怔怔的看着黄雄英,心跳莫名的有些加速:“你都知道了?”
显然,如今的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无论是这孩子的身份,还是朝中的局势,宫里的局势,他都还没有准备好。
他想要的是,在真正确定这孩子的身份以后,为这孩子扫平一切障碍,让这孩子风风光光的认祖归宗。
“嗯。”
只见黄雄英点了点头,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道:“周骥私通宫女,您说,是不是动了洪武老爷子的人,洪武老爷子是不是要宰他?”
“哦——”
朱元璋拉长了声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旋即又疑惑道:“这你咋知道的?”
“这还不简单?”
黄雄英笑了笑,道:“几句话就套路出来了,周骥自以为有些手段,其实浅显无谋,成不了大事。”
朱元璋见黄雄英变了个人一样,从容自信,智珠在握,侃侃而谈,不由得来了兴趣。
他见识过黄雄英的创造力,但还没见过黄雄英的手段,忍不住问道:
“这话怎么说?”
黄雄英也不把老爷子当外人,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刚认识周骥那会,他老爹给他从胡商那天价买来了一条镶玉的腰带,周骥不管是不是寒冬,为了把腰带露出来,硬是去哪都不再披外套,从那开始,咱就明白,此人不足与谋。”
“嗯。”
朱元璋深以为然的点头:“见微知著,好样的!”
黄雄英继续道:“就算他老爹有权有势罩着他,但像周骥这种喜欢外露的人,只适合当个小人物,因为这样的人注定不可能走太远,他们通常都会莫名其妙地死在半路上。”
“所以孙儿在跟周骥交易的过程中,特意留心了周骥的把柄,想来周骥私通宫女的事情,很快就会败露,到时候不仅周骥,就是整个周家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爷爷,所以您也不用替孙儿担心,咱只需要静静的看着,洪武老爷子是怎么收拾那狗东西的!”
一席话,让朱元璋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盯着黄雄英。
十多岁的孩子,就有这样的隐忍,这样的心计。
他说的这些话,还有对局势作出的判断,就算是饱读诗书的人,也不见得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