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容他们俩刚好赶来,卢筱嘉就惨呼着摔了下来。陈君容眼角狠狠一跳,赶紧下车去看他。酒店里面的士兵蜂拥而出,扑向生死不知的卢筱嘉。</p>
陈君容刚把卢筱嘉扶起半个身子,士兵们就将他们团团围住:“放下卢公子,放下!”,陈君容摸了摸他的呼吸,试了试他的脉搏:“快,赶紧送医院,兴许还有救!”</p>
士兵们手忙脚乱扒拉开陈君容,接过卢筱嘉。其中一名士兵向着酒店嘶吼:“车!他妈的车!”。心情激荡之下,他有些语无伦次了。</p>
在场的士兵都很明白,卢筱嘉不能死!他要是死了,那他们也完蛋了。且不说孙传义会怎么对付他们,光是卢大帅,就能把他们抽筋剥皮。</p>
酒店值班经理亲自驾来一辆车,他也是面如土色。士兵一把拉开车门,手忙脚乱的往里面塞卢筱嘉。他们心急之下动作太粗鲁,卢筱嘉受疼,哼哼了一声。</p>
车门闭上,汽车向着不远处的沪仁医院狂奔而去。</p>
十几名士兵狂奔向四楼,狂奔向卢筱嘉的那个房间。之所以是十几个人而不是更多,那是因为楼梯和走廊实在塞不下更多的人了。他们疯狂的把房门踹开,就看到了里面安稳而坐的杜月笙。于是,十几把枪一起对准了他。</p>
杜月笙对眼前的枪口视而不见,实际上,他自己正在做着同样的事儿——他也用一把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那把枪正是他的*。</p>
“我若一死,就再也没有元凶了。到时候,所有的罪责都得孙传义来承担。卢永祥的怒火,也是他承担。”,杜月笙微笑着提醒,并且手上微微用力,手枪的*扬起。只要他的手指再稍微一动,那子弹就会射进他的太阳穴。</p>
“这种距离,这种位置,就算是*,一样致命。”,杜月笙还在好心好意的提醒着士兵们。</p>
“你别乱来,你千万别乱来!”,士兵们恨死了他,恨不能将他打成筛子。可他的提醒又很对,所以暴怒的士兵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稳住他。</p>
杜月笙哼了一声:“叫你们的孙将军来,我不确定我的手会不会乱动。说不准被个蚊子叮一口,我的手就要动一下,到时候——”</p>
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要去抓桌子上的电话,但他只跨出两步就被杜月笙瞪了回去。没办法,他们只好砸开另一间房门,用里面的电话打给孙传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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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一会儿就到。”,通完电话的士兵回来禀告。于是士兵们拿枪指着杜月笙,杜月笙也拿枪指着自己。他们就这么怪异的对峙着,场面有些荒唐。</p>
酒店外面,就在士兵们七手八脚的抬走卢筱嘉的时候,陈君容飞速的退开。她上了车对袁珊宝一咬牙:“现在我们上去于事无补,只能再被抓。咱们躲一躲,待会儿见机行事——”</p>
袁珊宝无奈,只好点一点头。他们的车往后退去,孟小冬在车内咬着嘴唇,她的心情很激荡。心情激荡之下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站到杜月笙身边。因此,她下了车,并且向着酒店内走去。</p>
“孟小冬!”,袁珊宝惊呼一声。他不等陈君容吩咐,立刻打开车门,快速的走到孟小冬身边:“孟老板,跟我来!”</p>
孟小冬一见识袁珊宝,立刻点了点头,紧随着他走回那辆车内。两人上车,陈君容一踩油门,汽车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退去。</p>
远处,宋三喜和连大元正带着一大批人手向这边赶来。更远处,黄金荣穿着睡衣,张啸林也穿着睡衣,两人同样带着人手向这边赶来。</p>
酒店内炸开了锅,房客,工作员,都卷入了这场纷争里面。他们闹哄哄的,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乱躲。于是哭闹声,惊叫声,脚步声,士兵的呼喊声,呵斥声,接连不断的响起。</p>
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胳膊底下夹着公文包跟随着暴乱的人群走着,看他的打扮,像是一个房客。他低着头,只在人杂处和阴影处走动,所以没人看清他长什么样。他看似在随着人群钻头不顾腚的走着,实际上他却在距离杜月笙越来越近。周围太乱了,像他一样慌乱的房客比比皆是,谁也没注意他。</p>
“都给我躲开!孙将军到了!”,士兵们呼喊着,奋力的给孙传义挤开一条通道。没人敢开枪,因为大家都怕枪声会让杜月笙疑神疑鬼。而他一旦疑神疑鬼,说不定真的会饮弹自尽。</p>
孙传义铁青着脸,他怀着复杂的心情上了四楼:“杜月笙,我来了,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