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鱼盼盼和丁小虫交给我吧。”叶青衫不再有勇气与红蝎子对视,只是低声道。在前往叶溪赴李源之约前,他就已经想通了一切。除了红蝎子,再没有任何人能在自己离开探春园去往王楼的那段时间里悄无声息地控制住鱼盼盼和丁小虫这样两位高手。除了两人绝不会生出半点提防之意的红蝎子。而李源的人能在王楼用两人的安危要挟自己赴约,李源又在“不知道”自己下落的情况下果断地服用了燃神丹就好像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会在他的最后期限前站到他的面前一样,再加上李源在两人交手中说出的那句“保两人无事”的话,这一切都证明了一件事——红蝎子和六龙会有关,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六龙会的关键人物之一。
满园春色用七年时间只得到一面令牌的说法只是一个笑话而已。一群能在淬不及防之下制住鱼盼盼和丁小虫的人,怎可能只有这样的能力?江湖中最为神秘的莫过于青风,可即使是青风,雨楼也还是掌握着大量蛛丝马迹。能让雨楼的执事在项州束手的满园春色,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六龙会没有办法。
“人不在我这里。”红蝎子摇头苦笑起来,“这件事情,我的确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鱼盼盼和丁小虫实在太聪明,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在你前往王楼引李源现身的时候他们便好像明白了一切。我只能出手阻止,但也只是出手阻止。我没想过伤害他们。就像我没想过伤害你一样。是他们自己反应过激了。”
“所以?”叶青衫的心已经揪了起来。
“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红蝎子歉然道,“我原以为‘春倦’已经足以让他们安静下来,却没想到中了‘春倦’的他们还是能够从满园春色的看守下硬生生闯了出去。”
“他们受伤了没有?”叶青衫攥起了拳头。春倦不是毒药,而是迷药。可眼下这种时候,迷药和毒药一样致命。想要掩盖消息的六龙会是不会放过鱼盼盼和丁小虫的,哪怕李源已死,红蝎子也可能看在自己的份上不出手,鱼盼盼和丁小虫的处境也依然无比危险。
可红蝎子却仿佛不知道叶青衫已是心急如焚一般又给他添了把柴火。
“事已至此,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司马令安也是六龙会的人,而且还是恶龙之一的藏龙。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戏,做给你,也做给姚含曦看的戏。姚含曦想要确认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让你来。现在她已经如愿了。”红蝎子一边说着话,一边自腰间取出一把钥匙递到叶青衫的手里,“还有,剑的确在六龙会——丁小虫犯了一个错误,尝试过参悟藏诸相之剑的人有两个,除了李源之外,还有司马令安。只不过李源只是小有所得,司马令安才是真正参透了藏诸相之意的人,否则他又岂能年纪轻轻便已是灵犀?你可能需要做出一个选择,是要藏诸相之剑,还是救鱼盼盼和丁小虫。”
“这话怎么说?你不是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我不需要知道他们的下落,就可以肯定他们已危在旦夕。”红蝎子苦笑道,“六龙会其实只有五条龙,除了化影龙李源、藏龙司马令安和我这条毒龙之外,剩下的两条龙是两个你明明认得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人。比起他们两人,我们这三条龙充其量也就是三条在烂泥里打滚的泥鳅罢了。他们两人既然已经出手,鱼盼盼和丁小虫不论躲到哪里,只要不曾离开项州,就一定是九死一生。”
“非选择不可?”叶青衫皱起眉头看向红蝎子。
“非选择不可”红蝎子摇头叹道,“藏锋剑不会一直留在六龙会,很快便会有人前来并将之送走,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打算送去哪里,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绝不会想要从这几人手中夺剑的。”
“为什么?”叶青衫心中暗暗一惊,以红蝎子对自己个性的熟悉,能够让她说出这样一番话,只能证明她所说的那几个人真的很强,强到自己没有一丁点的机会。
“我知道你和一般人不同,但你也不要因为梁方王谈之流或是自己曾从骊循那几个人的手中救下了鱼盼盼,就觉得灵犀不过如此。没有真正与人死战过的他们比起青风之中那些需要在无数次血腥搏杀中挣命的高手们来说,不过是些从未经历风雨的娇花罢了。就算你有那能代天杀生的一剑和偷师自岳之南的至杀剑,就算你已参透了藏剑、藏杀两道藏锋剑意,你依然没有绝对必胜的把握去独自面对哪怕一位出自青风的灵犀巅峰。而护送藏诸相之剑的青风高手,就我所知至少有两位灵犀巅峰和一位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