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办事,总会有风险。别说他没死,就算死了,也是他命该如此。”于断秋冷冰冰地说道。
“那么他欠下的银子怎么办?”宋承嗣不以为然地接着问道,“既然拿钱办事,事没办成,钱是不是该还回来?难道秀衣侠士的弟弟打算赖账不成?”
“钱是他收的,也是他用的,他还没死,这笔账算不到我头上。何况他是为许之寒办事,与如今身在六龙会的你又有何干?”
“他是青风的人不假,可许之寒却命他为我办事,而他办砸了的事正是我的事,他拿去花在灾民身上的十万两银子也是我的银子,你说与我何干?我知道他没死,可他不露面,我只好找你这个做弟弟的要账了。当然,你的确可以不理会,毕竟秀衣侠士的名头还远远不值十万两,这笔账实在不难算,换了是我,也一样会选择赖账的。”
“叶青衫的命不止十万两。”于断秋咬牙攥拳道。他可以不在乎宋承嗣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却绝对不能接受兄长的名誉受损。没有任何人能比于断秋自己更清楚,在兄弟俩相依为命的那些年里,兄长都为自己付出了什么。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五不卖’的说法。何况雨楼都已经分崩离析了,没脸见人的苏心檀也不知躲去了哪里,叶青衫的命,不再无价。”
“玄女宫和南门书院的话你也可以无视?”
“所以我才要你在宴会上杀了他。”
“坦白说,我没有把握。”
“有了这个,没有把握的你就有把握了。”宋承嗣笑眯眯地解开手边的细长包裹,自里头取出一柄长剑放到于断秋的面前,“这是八指神工卢子明的杰作,现在你已有十足的把握。”
“是不是只要叶青衫死,我兄长欠你的十万两就一笔勾销?”于断秋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握起那柄看似寻常却偏偏透着一股邪气的长剑问道。
“只要他死,不论是不是你杀的。”
离开于断秋的房间后,宋承嗣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卧房中有一位绝世的尤物正玉体横陈等待自己的出现。尽管极为有限的时间让自己的布置似乎还有些仓促,但在所有布置的最后一环随着于断秋拿起那柄出自八指神工卢子明之手的长剑,已被完整地拼接起来,织成了一张大网,将叶青衫和其余所有六个客人都笼罩了起来。他们会相继死在步云宴上,只不过是死在与彼此的比试中,但最终所有人还是会知道他们全是被自己杀死的。
这种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感觉实在很不错,难怪安史子良明明也是绝顶的武道高手,却从来都不喜欢亲自动手。宋承嗣很想好好学习一下,可一想到安史子良在成为欺天灵狐之前就已是洞明高手,他又觉得自己还是要继续认真研习那本还灵剑诀。哪怕距离开宴只剩下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此举有些临阵磨枪的嫌疑,但这是自己扬名的第一战,不论怎么郑重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