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叶青衫与姚义堂两人那令人眼花缭乱咋舌不已的精彩交手,宋承嗣在心中一边眼红嫉妒,一边又冷笑不止。叶青衫的武功的确远远出乎自己意料,可自己的布置却已经明显起了作用。官塘铺的谈老板果然有些门道,竟真能成功“暗算”叶青衫。
尽管宋承嗣并不清楚谈老板的暗算到底是什么,但他已经能从叶青衫那一双满布血丝瞳孔紧缩的眼睛看出问题。更发现叶青衫那曾险些杀死李源的藏剑与藏杀之意似乎都威力不再。叶青衫已不能“藏杀”,于是也无法再“藏剑”!就连姚义堂这样的骄狂粗豪之人都能轻易地察觉到他那肉眼看不到的无形之剑,他又怎能赢得了姚义堂?
胜负已定!宋承嗣在心头大喊。以姚义堂的脾气,叶青衫的倨傲姿态早已让两人的“切磋”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虽然自己的那些布置还有大半都用不上,宋承嗣却还是满心欢喜。只要叶青衫一死,鱼盼盼就是自己的了!
就在宋承嗣满心期待姚义堂再努把力将叶青衫斩杀当场之时,叶青衫却突然抽身闪出姚义堂那铺天盖地的雪亮刀光,长剑平举身侧一脸怒气勃然地扫视厅中,随即口中大吼一声,“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唉——”叶青衫话音未落,一声叹息便传进众人耳中,循声望去,竟赫然是今日这步云宴的七位主客中最籍籍无名的那位——于断秋。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杀人,也的确需要杀人,可惜,叶青衫,你不能在这里杀人。”于断秋无视众人讶然的目光,起身迈步来到姚义堂的身侧伸手拍了拍因为被人强行插手而满脸怒气的对方又道,“回去坐下吧,你如果不是运气好,此刻已是死人。”
“放你娘的屁!”姚义堂闻言不禁破口大骂,如果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安史子良或万靖倒也罢了,不论对错,自己都没有底气也没有资格反驳这两位。可偏偏说话的是于断秋,一个连裤裆里的毛可能都没有长齐的臭小子,他哪里来的胆量用如此轻蔑的口气对自己说出这样荒唐透顶的话?
可正当姚义堂想要再骂点什么时候,从宴会开始就一直只与于断秋侧耳低语的邵至岐却也迈步走到了厅中。
“你最好闭上你那张喷粪的臭嘴。”作为桓州邵家的少主、江山居士邵成危的亲侄,邵至岐的武功修为绝不在姚义堂之下,论江湖辈分,甚至还要高上一辈。尽管这种事平日里谁也不会特别在意,可若是有意计较起来,姚义堂还真没办法还嘴。否则丢人的就不只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刀王门。
“他说的又没错,如果你不是走了狗运,你现在的确已经是个死人。”仿佛是故意想给姚义堂难堪,邵至岐又将于断秋方才的话大声重复了一遍,眼看着姚义堂咬牙切齿却不能还嘴,这才一脸得意的坏笑转身看向根本不曾理会他们三人、只是透过洞开的厅门死死望着远方的叶青衫。
“人都已经走了,你还在看什么?”此时的叶青衫表情已有些不自然的扭曲,神色也莫名其妙地变得狰狞骇人,可邵至岐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对方突然暴起,反倒满不在乎地凑上前去笑嘻嘻地问道,“就算你想追过去,也总要先把你的女人带上,对不对?”
不知是否因修罗香的效力已经随着与姚义堂交手时的真气运转而完全发作,心头几乎快要被无边杀意充斥,仅存少许理智的叶青衫赤红着眼睛狠狠瞪了眼笑嘻嘻的邵至岐,握着长剑的右手手背青筋暴起不住颤抖,仿佛正勉力克制不让自己出手,好半晌才将噬人的目光强行自邵至岐的脸上挪开,侧过脸对目睹了一切却仍旧老神在在的安史子良咬牙道,“鱼盼盼在哪?”
“走了”安史子良笑眯眯地啜了口茶水,抬手指着门外又道,“被刚才那位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