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也活不了多久,这是我从野外捉的,自己也没舍得吃,烤完后就给你送来了。可惜啊,我出门不带银子,要不给你买壶酒送来,怎么样?香吧?”和尚似乎很是关心形孤。
莫形孤确实饿了好几天了,肚子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叫唤。那每天一个馊馒头,如同向峡谷抛石子,丝毫不能充饥。形孤也顾不得规矩礼数,伸手就要去夺和尚手中的烤鸡,和尚眼疾手快,双手向后一撤,嬉皮笑脸的道了句:“不过呢,和尚有个事,还得请莫老弟帮忙。”这时形孤的手还在半空停留,自己觉得略显尴尬,就不好意思的回了句:“师傅,我现是囚犯,能帮师傅何忙?”
“嘿嘿嘿,小兄弟,白衣人留下的那瓶药,在你这里不?我手上伤势未好,还想再擦上两次,你把药藏哪了?告诉我以后,你再吃这烤鸡如何?”
形孤早料到和尚不会这么好心,原来是为了那“千草化瘀膏”而来,药名也是老道用过之后讲出的。形孤觉得事已至此,留着半瓶伤药也无大用,和尚毕竟救过自己的性命,赠送于他也是顺水人情,何况还有烤鸡果腹,就拿出了药瓶,递给了和尚。和尚刚刚接过白色药瓶,就听道士骂道:“没出息的秃驴,朝朝惦记别家武功也就算了,连这半瓶金疮药你也贪图,说你这般的厚颜无耻、不知羞耻、恬不知耻的人,居然还和我齐名,我真嫌丢人,废物!罗圈废物!”
和尚听人突然骂起自己,心中就是一惊,刚想发怒驳斥,就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在脑中反复回忆了以后,猛然间猜出了说话之人,开口就骂道:
“好啊,你个装疯卖傻的狗道士,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怎么的?打不过仇家就躲到这里了?咦?我可听说你们龙虎山上的,什么护山小鸡都被人家射杀了,你不去追杀那射箭的人,咋跑到这死囚牢里了?你的疯病又犯了?莫不是要自我了断,何必劳烦官府呢?人家刽子手,砍你的头,都得嫌弃脏了刀呢!”
“你……你……”道士突然癫狂了起来,嚎叫着就奔向和尚。
和尚故意仰起眉头,将眼睁大,向上抖了抖下巴:“呦呵!还真么大气性,你练得那套“九鼎丹经”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嘴上的功夫厉害,看你的叫声,颇有泼妇之风采!”
道士的嚎叫引来了牢头不满,只见他拿着棍子就冲了过来,这时和尚目不斜视,也懒得搭理牢头。还没等到牢头发作,道士就疾抬左掌,五指弯曲,运起了功力,牢头与道士相隔两米左右,忽觉得胸前发闷,难以喘气。而后胸中剧痛,简直生不如死。紧接着,胸前流血,痛苦惨叫。看那道士再一用力,牢头之血淋淋的心脏,从他身上破胸而出,那颗鲜红的心,“滴滴哒哒”的流着鲜血,被老道吸到了五指之间。血色立即染满了道士的手掌。再看这耀武扬威的老狱卒,已经命丧黄泉。
“哈哈哈,外头还有三四个呢,我叫来一起杀了算了,然后再出去放纵,杀这几个人,怎么够你永嗔道长痛快呢?”
道士看了看囚牢外面的死尸,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开始惨叫起来,声音极其难听,但又令人悲怆,他痛苦着在地上打起滚来,悲痛着叫喊,懊丧着呻吟。
和尚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本来还想再行挑逗几句,忽而脸色一变,用双掌劈开锁链,猛地冲进了监牢,原来那道士举起铁掌,就要劈天灵盖自毙。
九贪伸出受伤的手掌,霎时挡住了永嗔,又腾出手来点了他“天突、神藏”两处穴位,用来克制他怒气上头。然后又点了“成风、曲恒”两处,防止他再暴躁自杀。和尚虽是手伤未愈,可也顾不得许多了。
莫形孤虽然经历了不少打斗厮杀,今次,这般情境却是更胜以往。他这时早已面无人色,因害怕的过头,竟呕吐起来。
和尚手搭老道脉搏,道了句:“老道,你这是何苦呢?当初老君山一战,我就奉劝过你,不要急功近利,现在你经脉之十二经络,受伤至深,以后发狂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多,若不医治。怕是要癫狂而死……”
“我倒不为了杀这狱卒心中惭愧,而是每当发作,脑中一片惊骇恐怖之像,实在不想受这般折磨了,死,反而是种解脱!”道士恢复了平静,平淡说道。
“我冒充死囚躲在这里,就是为了栖身保命,在外面,如果遇到厉害的仇家,我癫狂一起,武功势必大乱,定然死于他人手中,在这里虽然吃些苦头,可毕竟无人加害。也怪我平时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仇人。”
那道士刚刚正常了一些,又转性发怒:“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贫道不要你来好心,快些解开我的穴道!”
“不忙不忙。”这时和尚又要说些什么,只见有三位狱卒已到了牢前,几人看到老狱卒被挖心而死,又看到大和尚进入了牢房,莫不大惊害怕,其中有一人回过神来,大喊道:“快走。”那‘走’字还未出声,三人就被闪到近前的九贪捏碎脖梗,各个横死倒地。
形孤因肚中无食,再次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