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山等人互相客气了几句,便进了松山书院,而外面人都激动的涌到门前想进入,却被手持官刀的差役拦住,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坐在门口的书案后把关,考问想进去之人的学识,这等盛会,当然不是会写几个字就能混进去的。
凌月站在马车上张望了几眼,突然拉了拉赵闲的袖子,指着一位刚刚跨入书院、身材玲珑浮凸的贵妇人,贼兮兮的道:“看到那个女人没有她就是万宝楼的掌柜,听说是京都一个将军的夫人,可惜克了丈夫寡居在家,她每年都会从京都来常州打理生意,坊间都在传她在常州养了相好,背地里都叫她‘青奴夫人’,好多人都想把她据为己有,不过都没成功。”
万宝楼就是赵闲上次订做挂坠的地方,常州一家很大的首饰铺子。赵闲思索了一下,‘青奴’又称‘竹夫人’,长约一米左右,是用竹篾编成的圆柱形物,中空,四周有竹编网眼,根据“弄堂穿风”的原理,供人睡觉取凉,可拥抱,可搁脚,是热天消暑的必备之物,赵闲屋里就有一个。
用青奴这种‘人尽可夫’的物件形容一个女子,实在有些过分,就算那位夫人确实挺娇小,和‘青奴’一样让人很想抱抱,也不可以背后说人闲话,古往今来多少贞烈女子,都是被这种莫名奇妙的流言逼死的。
赵闲轻拍了凌月后脑一下,让他说话注意点,交谈间举目望去,突然看到一个捕头装束,腰携官刀、英姿飒爽的女子,站在一处小姐夫人众多的地方接待女宾。赵闲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的未婚小媳妇黄天天。
凌月也发现了黄天天,立刻缩缩脖子推了一把赵闲,憨笑道:“那个…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聊,小白,那边风景不错让人诗兴大发,我们过去瞧瞧。”小白也收了折扇,麻利的跳下马车,识趣的走掉了。
赵闲略微犹豫了下,左右瞧瞧见没人注意,便走了过去吹了声口哨?ahref="http://www.iei8.com"target="_blank">www.iei8.com上д韵朽止玖伺硕钥谏谏拿舾谐潭龋粢怀鲋诙噍狠貉嘌唷А幕赝访榱艘谎郏錾梁錾恋拇笱劬Υ蛄孔潘褂屑阜址缭嫌檀娴墓蟾救耍郧运接锏溃?br/>
“这是那家公子,好生大胆。”
“这身材好有男子气概,就是动作轻浮了些。”
赵闲轻咳一声,收起了吹口哨的动作,勾了勾额前的飘逸的长发,挺起引以为豪的身材,露出一丝笑容,回应这那些懂得欣赏的女人?ahref="http://www.iei8.com"target="_blank">www.iei8.com上В韵形嗣徘芭龅哪抗猓切┱驹谝慌缘摹抛印比徊环幻埔履凶由苏韵屑秆郏悴恍嫉溃骸罢庳瞬痪褪浅悄系男√常谷灰哺遗芾凑獾任奶呈さ兀晕涣松砀删灰律眩透颐俺涠潦槿?ahref="http://www.iei8.com"target="_blank">www.iei8.com”
“铁匠”莺莺燕燕瞬间搔动,交头接耳眸子里透着许些失望,刚才偷瞄的目光也消失,都款步姗姗的往书院行去,好像刚才没有看到赵闲。
铁匠裁缝这种手艺人,或许对农户平民来说,是很有出息的行业,可在一些心高气傲自觉‘万般皆下品’的‘伪读书人’眼里,和苦力、奴仆没有区别,就是一群粗鲁、下贱的低等人,和他们扯上关系,都觉得失了自己的身份,更别说那些目光甚高的小姐才女。
黄天天也看到了赵闲,本不愿搭理,正想扭头进入书院,可看到那些女子转身就面露不屑,甚至讥讽,她又立刻停了下来,脸色气的煞白。她跟赵闲定了亲事,赵闲就是她未婚夫,现在赵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羞辱瞧不起,她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装作不认识赵闲,这种的事情她干不出来,只能紧咬银牙气鼓鼓瞪着赵闲,寻思给他解围的方法。
“好小子!”赵闲转过头,走向那目光高傲的黄衣男子,活动活动自己的手指,阴森森的道:“阁下认得赵某”
黄衣男子高傲的脸色一僵,方才图一时口快,没有考虑后果,现在才想起来赵闲是城南的地头蛇,出了名的好勇斗狠,动手打人那是家常便饭,自己招惹了他,肯定讨不着好。
黄衣男子眼珠子乱转,瞟了瞟观望过来的夫人小姐和至交好友,拉不下脸面就此退走,只能咬了咬牙,道:“自然认得,‘书文论艺’乃是文坛盛会,你赵闲只是一个铁匠,冒出读书人跑来这里,被人揭穿还想打人不成,那得要问问在场的小姐夫人们同不同意。”
黄衣男子说道这里,又有了几分底气,这里聚满了江南各地的才女名媛、文人墨客,他就不信赵闲能当着这么多文人的面动粗,就算动粗,也不过证明赵闲是个只会拳脚的莽夫,马上就会被外面的差役带走,他丢多挨上一两拳,说不定还会有某位小姐欣赏他‘不畏强拳’青睐于他。
众人果然都站在黄衣男子那边,甚至有几个和事佬跑出来拉架,想让赵闲就这样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铁匠在文会上怎么斗得过一个文人。
赵闲轻呸一声,脸色阴了下来,对这躲在女人翅膀下面的男人相当蔑视,在这年代,不是每个人都像沈凌山一样,悟得‘本事只论有与没有,不分高低粗细’的道理,能明白这种道理的,早已成为身居高位、驭下有道的能人,这类人才是真正的读书人,他们理所当然的坐在高堂中,而这些站在外面伸着脖子观望,抱怨怀才不遇,对其他行业不屑一顾的‘伪读书人’,连腐儒都算不上,就是一群社会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