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怎么来了。”
“纵容世子在后院有胡闹,是妾身的错。”
“王妃何错之有,分明是这逆子性情乖张,不服管教!”
“殿下……”王氏捏着手娟,泫然欲涕,“世子从小就失去生母了,妾身纵然有心与他亲近,可倒底是继母……总是隔了一层,也怕管教过了反而令他不喜。可殿下与世子却是父子连心,为何不能好生说话呢……还请殿下慎言。”
她这一哭,顿时叫司马道子有火难发,只得紧握着她的手,耐心宽慰了几句。
天锦站在一侧,看得十分清楚。王氏看似温软,善解人意的与司马道子说着话,可眼角瞥见司马元显的余光里分明带着不喜。
再看司马元显,仿佛早已习惯,看戏似的,盯着这二人,眉宇眼角皆是嘲弄。
不怪他的脾气那般暴躁,王氏的话明着是劝司马道子,看似再为这父子二人的关系为难,可事实上却句句都戳在司马元显的伤口上。
天锦不得不在心里佩服,王氏好手段。若不是她对司马元显有所了解,说不定也会被她骗过去。
“送王妃回去。”司马道子安抚好了王氏,示意她的贴身丫鬟将人扶走。
颇有些头疼的样子。回头正好看到司马元显不屑的眼神,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腾腾地升了起来。可他到底还记得要给独子留几分面子,并未当场发难。
视线一转,又看到了立在一侧的天锦。
司马道子目光微沉,“天锦姑娘借一步说话。”
天锦不免惊讶,实在没料到司马道子会找她说话。
“公主……”采桑扶着她的手臂微微一抖。
“没事,我去看看。”天锦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正欲跟上去。
不想,司马元显却快她一步上前,将她挡下。
“别去,他准没安好心!”
正朝着大堂走去的司马道子听到他这话,脚下不由顿住,回头阴沉沉地朝拉扯的两人看了一眼。
不悦道:“你也过来。”
天锦这才将拦在她身前的手臂拍开,笑道:“走啊。”
司马元显讪讪收回手臂,不管怎样,他对这个父亲就是没法信任。
存菊院总共有五间上房。正中间是大厅,右侧隔着一个回廊,种满各色菊花,后面就是天锦的寝房。大厅左侧,是一座凉亭,后面流水假山,再后面则是用来安置下人的房间。
司马道子将这院子打量了一番,才缓缓迈进大厅。
大厅南侧临窗的位置,摆着一个巨大的鱼戏莲叶的屏风,由白玉和翠玉嵌成,十分精美。而另一侧摆着雕花木架,上面堆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昨日在街上,被司马元显硬塞的小泥人,也正好摆在此处。
司马道子不动声色打屋中摆设看在眼底,目光触及木架上的小泥人时,嘴角威严的抿了一下,这才落坐。
天锦主动上前,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边。
“不知殿下亲自前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司马道子双眼微微一眯,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很是凌厉,“天锦姑娘可还记得本王收留你的目的?”
天锦心中一紧,脸色瞬间变了变,“天锦从来不敢忘记。”
司马道子盯着她的视线不曾收回,反而更加凌厉,似审视似警告。
好半天,才终于接了那杯茶,“如此本王便放心了。”